深秋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 A 大礼堂的台阶上，陆沉的吉他弦与许瑶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再次点燃全场。舞台追光灯下，许瑶甩动着高马尾，黑色皮衣在灯光中泛着冷冽的光，她踩着鼓点逼近陆沉，指尖几乎要触到他拨动琴弦的手。观众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前排几个女生举着 “沉瑶 CP 锁死” 的灯牌，刺目的荧光色让躲在后台的林小棠攥紧了琴谱。

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自从陆沉加入校乐队，每周三次的演出让他和许瑶的配合愈发默契。校园论坛里，“神仙组合” 的帖子点击率持续飙升，甚至有人剪辑了他们舞台互动的混剪视频，标题写着 “这眼神拉丝的程度，真的只是队友？”。林小棠滑动着手机屏幕，看着评论区密密麻麻的猜测，指甲在手机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小棠，听说陆沉和许瑶要代表学校参加省赛了？” 同寝室的室友翻着校园公众号的推文，“他们最近真的好火啊！” 林小棠强装镇定地合上琴谱：“这种事我不清楚。” 可当她独自走向琴房时，风卷起满地银杏叶，却卷不走她心里翻涌的酸涩。

那天午后，阳光斜斜地切进排练室的门缝。林小棠抱着琴谱正要推门，许瑶尖利的声音刺出来：“陆沉，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一起参加音乐比赛？以我们的实力，肯定能拿奖！” 林小棠的手悬在半空，透过门缝，她看见许瑶倚在陆沉的吉他箱上，红色指甲轻轻敲打着箱体。

陆沉停下调试琴弦的动作，喉结不安地滚动：“我得先和小棠商量商量，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那么优秀，哪里需要你操心？” 许瑶突然站直身子，马尾辫扫过墙上的乐队海报，“你总是把她放在第一位，难道我们乐队的发展就不重要吗？我们可以凭借比赛获得更多机会，你就不想实现自己的音乐梦想了？”

林小棠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攥住，琴谱哗啦啦散落一地。她慌忙蹲下身捡拾，却在起身时撞翻了走廊的花盆。陶瓷碎裂声惊动了屋内的人，她顾不上脚踝被碎片划出的血痕，转身冲进秋日的风里，眼泪砸在泛黄的银杏叶上，晕开深色的斑点。

傍晚的宿舍楼下，陆沉举着奶茶等了两个小时。看到林小棠冷着脸走来，他连忙迎上去：“小棠，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你要是想和许瑶去比赛，就去吧，不用管我。” 林小棠别过脸，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触到陆沉的脚尖。奶茶杯壁的水珠滴在陆沉手背上，他这才发现林小棠脚踝缠着的创可贴，血迹已经渗透表层。

“到底怎么回事？” 陆沉急得声音发颤，强行扳过她的肩膀。在他近乎哀求的追问下，林小棠终于哽咽着说出排练室的对话，末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所有人都在说你们才是天生一对，连她也觉得我是累赘……”

“傻瓜。” 陆沉眼眶通红，把她狠狠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我加入乐队，也是想早点实现给你办音乐会的承诺啊！和许瑶只是工作上的配合，你别多想。” 他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后颈，像安抚受惊的小猫，“下周校庆演出，我要公开唱写给你的新歌，让全校都知道……”

林小棠的眼泪洇湿了他的衬衫，却在听见这话时微微抬头。远处教学楼的灯光次第亮起，在她泛红的眼眶里碎成星子。她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暗涌或许只是开始，未来的路上，还会有无数未知的风暴，但此刻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愿意再一次选择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