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你有亲人遭到了不测？！”注意到陈有帆的异样，方凛停住伸向电脑触碰板的手，表情严肃地看着他，问。
“不，没有……对了，方哥，假如你在欧阳静雪和杨婕茹出事前提醒她们，事情或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面对方凛的问题，陈有帆悄悄擦掉眼角的泪水，迅速调整好情绪，说。
“杨婕茹我提醒过，因此被你们列为头号嫌疑人。至于其他人，我曾经也提醒过几个，不过，最终也没改变他们死亡的命运……预知死亡是一回事，改写死亡，则是另一回事……”方凛抬头看向车顶，沉重地叹了口气，说。
“好吧……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出生是命运，死亡也是命运……不过，不知道华队现在抓到杀害杨婕茹的凶手没有……”陈有帆像是释然般呼出一口气，说。
“应该还没有，要是他抓到了凶手，应该会有捷报传来的……小陈，我们这边也稍微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先他一步找出杀害欧阳静雪的凶手。”方凛故意调侃说，然后调整好笔记本电脑的位置，准备再次点击播放键。
“这……方哥，我觉得你之前推理出来的信息已经足够充分了，有这么完整的线索，我觉得华队只要半天，就能把凶手给排查出来。”感觉方凛在质疑刑侦队的办案效率，陈有帆忍不住替华远强辩解说。
“或许吧，不过杀死杨婕茹的凶手，也许和杀死欧阳静雪的凶手一样狡猾，一样的善于伪装。”说话时，方凛点击笔记本电脑的触碰板，继续播放眼前的录像。
“方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婕茹的那个案子，我们不是推断出凶手的各项特征了，抓住他不过是时间问题吧！”陈有帆有些不解，用力握住拳头，问。
“是的，我们确实从现场的犯罪痕迹推理出凶手的不少信息，不过……万一那些痕迹是凶手为了误导我们特意留下的呢？！”方凛不为所动地盯着电脑屏幕，面无表情地说。
“小陈，这地方你仔细看看，看看能不能从监控录像里看出凶手的杀人手法。”监控录像的时间跳转到2016年7月13日20时30分22秒，当李俊明和白启亮刚好走到欧阳静雪身边时，方凛迅速按住暂停键，提醒陈有帆说。
“知道了，方哥，我会认真注意里面的细节的。”听到方凛的话，陈有帆凑近屏幕，睁大眼睛全神贯注地盯住欧阳静雪的脖子，说。
之后，方凛把播放速度调到四倍慢放，屏住呼吸，再次点下了播放键。
凝固的时间开始融解，餐车里的人再次动了起来。不过，两人还没看清白启亮的动作，欧阳静雪的头就和她的身体慢慢分开，然后喷洒出鲜血，翻滚着飞了出去。
“你刚才看到什么没有？”迅速按住暂停键，方凛用力眨了眨眼，问。
“没……方哥，你再放一遍……我再认真看看。”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陈有帆有些发懵，用力搓了搓眼睛，说。
之后，方凛把录像调到四秒前，回到欧阳静雪还在正常用餐的时间，然后把播放速度调到了八倍慢放，重新点下播放键。
同样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两人眼前，不过，两人还没注意到任何异样，欧阳静雪的头就再次飞了出去。
“奇怪了……该不会是超能力或是灵异事件吧……”在画面里没看到任何锐物出现在欧阳静雪脖子的周围，陈有帆有些摸不着头脑，说。
“应该不会……要是真的有超能力或是灵异现象，这个案子就不是我们刑侦支队可以处理的了……”靠在沙发上，方凛无力地揉着太阳穴，认真思考整个事件的成因，说。
就在方凛停下来整理思路时，陈有帆从方凛手中拿过那台笔记本电脑，把时间再次调回到几秒前，不断重复欧阳静雪的头颅与身体分离的那个画面。
“方哥，我看不出凶手是怎样把欧阳静雪的头给割断的，不过……她的头断掉的那一下，白启亮手里的气球也飞了出去！”用力揉搓着发红的眼睛，陈有帆抬起头，告诉方凛说。
“气球飞出去的时间，和她的头断掉的时间一样吗？！”听到陈有帆的话，还在闭眼整理思绪的方凛，立刻坐起身，看着陈有帆通红的眼睛问他。
“时间点分秒不差，不过……气球爆炸后飞出去是一瞬间的事……要是不注意，可能会漏掉这个细节。”陈有帆低头重新播放那几秒钟的录像，说。
“果然……白启亮手里的气球，是割断欧阳静雪脖子的重要机关！”凝神盯住眼前的屏幕，方凛看到那零点几秒的瞬间，气球在欧阳静雪身首分离那一刻迅速炸开。
“小陈，气球最后飞到了什么地方？”盯着画面里那个炸裂的气球，方凛的视线一刻也不敢离开。
“这……气球最后飞出了监控范围……”屏息凝神地盯住眼前的红色物体，陈有帆刚点开播放键，就看到气球飞出了监控范围。之后，他又聚精会神地重新确认了几遍，最终看出了问题，“方哥，这个监控录像有问题……你看，摄像头的角度被人调过！”
发现这个极为重要的问题，陈有帆合上笔记本电脑，和方凛一起匆匆找到了中年乘警。
“摄像头被人调过了？”从陈有帆手中接过笔记本电脑，中年乘警反复看了几遍屏幕上的录像，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是的，摄像头被人调低了角度，导致餐车最后三排的座位没有被监控覆盖到，形成了监控盲区。”陈有帆按住暂停键，刻意回避气球的事，说。
“这不可能啊……这趟列车的摄像头上个月才调试过，每个摄像头都能覆盖掉整节车厢的……”中年乘警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满头大汗地在屏幕上推动光标，试图将屏幕上的画面调整过来。
“别在上面浪费时间了，你帮我们拷几个13号以前的录像，就知道摄像头有没有被人动过了。”方凛拍了拍中年乘警的肩膀，告诉他说。
之后，中年乘警困惑地把2016年7月5日到7月12日的监控视频全部拷下来，然后把拷有这些视频的U盘交回给了方凛。
“从7月5号到7月11号，监控画面都是正常的，可以覆盖整节餐车；不过到了7月12号，监控画面就出现了变化，摄像头的监控范围，无法覆盖餐车的最后几个座位。”陈有帆打开U盘里刚拷过来的几个视频，经过确认后，他提出了里面的问题。
“也就是说，摄像头的角度是7月11号0点到7月12号0点这段时间被人调整的。小陈，你再确认一下11号那天餐车里所有的监控录像，找出画面变化的具体时间！”方凛站在陈有帆的身后，盯着他打开U盘里的一个个视频文件，告诉他说。
“方哥，我找到了，摄像头的角度被人调整的时间，是7月11号晚上11点46分！”陈有帆飞快地点击录像上的时间条，经过一番确认，他找出了画面变化的具体时间，于是他把录像停下来，回过头激动地告诉方凛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