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研读》203：汉纪（三十三）

赤眉军投降

汉纪三十三（从27年开始，到29年结束，共计3年时间。）

27年春正月甲子日，冯异被封为征西大将军。邓禹因为受任出征没有立功，多次率领饥饿的军兵和赤眉军作战，却总是出战失利；就率领车骑将军邓弘等人从黄河以北来到湖县，约请冯异一起进攻赤眉军。

冯异说：“我和贼寇相持几十天了，虽然多次斩杀他们的猛将，但其部众太多，我们可以慢慢用恩信诱导，很难只靠军力击败他们。陛下现在派众将屯驻在渑池以东，让我进攻其西面，随后就能一举攻克，这是万全的计策。”

邓禹和邓弘不听。邓弘与赤眉军大战一整天，赤眉军假装败走，丢弃辎重后退。车上装满了土，把豆子覆盖在上面。汉军军兵饥饿，争相抢夺。赤眉军回头进攻邓弘，邓弘的军兵混乱溃败。冯异和邓禹合兵前去救援，赤眉军稍微退却。

冯异看到士卒饥饿疲倦，建议暂时休息，邓禹不听。双方重新展开大战，结果汉军被赤眉军打得大败，死伤三千多人，邓禹只带领二十四骑逃脱返回宜阳。

冯异舍弃战马，步行回到溪坡，只带领部下几人返回营寨，随后收集失散的军卒，召集各营寨保卫。

辛巳日，刘秀在洛阳建立四座亲庙，祭祀从父亲南顿君以上直到春陵节候。

壬午日，刘秀宣布大赦天下。

闰月乙巳日，邓禹奉上大司徒、梁侯印绶，刘秀诏令收回梁侯印绶，改封邓禹为右将军。

冯异和赤眉军约定日期会战。冯异的部分军兵改换成与赤眉军的相同衣服，埋伏在道路两旁。第二天天明，赤眉军派出几万人进攻冯异的前部，冯异只分出小部分军兵前去救援。赤眉军看到汉军兵势很弱，于是派出全部军兵进攻冯异，冯异也出动全部军兵与赤眉军大战。到了黄昏时分，赤眉军士气减落，冯异埋伏的军兵起来攻击，他们和赤眉军的服装杂乱，赤眉军不能识别敌我，部众惊慌溃败。冯异率军追击，在崤底大败赤眉军，收降男女八万多人。

刘秀发来玺书慰劳冯异说：“将军虽然战败退入回溪阪，却仍然能在渑池奋起双翼，可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正要论功行赏，以报答你们的大功。”

赤眉军余部退往宜阳。甲辰日，刘秀亲率六军，布列成阵式等待。赤眉军忽然遇到刘秀的大军，在震惊害怕中不知所措，派遣刘恭乞请投降说：“刘盆子率领百万部众归降，陛下怎么对待他们呢？”刘秀回答说：“我答应不杀你们就是了。”

丙午日，刘盆子和丞相徐宣以下的三十多人袒露膀臂归降。刘秀得到传国玺绶，缴获的兵器堆积在宜阳城以西，排列得和熊耳山一样高。

赤眉军部众还有十多万人，刘秀下令军中厨房赏赐给他们饭食。第二天天明，刘秀下令在洛水边上陈列开军马，命令刘盆子君臣列队观看。

刘秀对樊崇等人说：“你们不后悔投降吧？如果你们后悔，朕现在就遣返卿等回到营寨中整顿军兵，鸣鼓相攻，决一胜负，朕并不想强制你们顺服。”

徐宣等人叩头说道：“臣等走出长安东都门，君臣们就一直商议，认为上天归命于圣德。百姓可与圣上乐享其成，但开始却很难与之图谋，所以才没有告诉部众去向。既然现在已经归降，就像离开虎口归顺慈母，满心都是欢喜，哪里有什么怨恨呢！”

刘秀说：“卿等就是所谓的铁骨铮铮，你们都是庸人中的佼佼者。”

戊申日，刘秀从宜阳返回洛阳。刘秀诏令樊崇等人和自己的妻子儿女居住在洛阳，赏赐给他们田宅。后来，樊崇、逢安谋反被诛杀；杨音、徐宣最后在家乡去世。刘秀哀怜刘盆子，封他为赵王郎中。刘盆子后来因病失明，刘秀赏赐给他荥阳的均输官地，让他终生享受食邑税收。刘恭替刘玄报仇，杀掉谢禄，把自己捆绑起来来到监狱中，刘秀下诏令赦免不予诛杀。

二月，刘永封董宪为海西王。刘永听说伏隆到达剧县，马上派人封张步为齐王。张步贪图爵位，犹豫不决。

伏隆晓谕张步说：“高祖皇帝和天下有约定，不是刘氏的不能封王。我现在可以让将军受封十万户诸侯。”张步想留下伏隆和自己一起守卫两州。伏隆不听，要求返回向刘秀复命，张步拘捕伏隆，接受了刘永的封号。

伏隆暗中派出使者向刘秀上书说：“臣伏隆奉节出使没有成功，现在被凶逆拘捕，虽然身在困厄，仍然舍命不顾。另外，官吏百姓都知道张步反叛，他们都不归附，希望及时进军，不要以臣伏隆作为挂念。臣伏隆如果能活着回到宫廷，即使被有关部门诛杀，这也是臣的最大愿望；如果不幸死在贼人之手，就烦请把父母兄弟拖累给陛下。祝陛下和皇后、太子永享万国，与天无极。”

刘秀收到伏隆的奏报，召来他的父亲伏湛，流泪展示给他们说：“恨不能暂且答应张步，把他拯救回来啊！”张步随后杀掉伏隆。

刘秀正在担忧北方的渔阳，在南方处理梁、楚，所以张步得以专门集结兵力于齐地，占据了十二个郡。

刘秀到达怀县。

吴汉率领耿弇、盖延在轵县以西进攻青犊军，把其击败收降。

三月壬寅日，刘秀封司直伏湛为大司徒。

涿郡太守张丰造反，自称为天上大将军，和彭宠联合叛乱。朱浮认为刘秀应当亲自率军征讨彭宠，上书向刘秀求救。

刘秀回复诏书说：“前年赤眉贼寇横行长安，我算度他们没有粮谷肯定东归，随后果然前来归降。现在也料定北方这两股反虏，其势肯定不能长久，其中必定出现内讧斩杀他们。现在军资还不充足，所以要等到麦熟之后。”

朱浮城中粮食吃尽，人人相食。这时，耿况派兵救援朱浮，朱浮这才得以逃出，蓟城随后投降彭宠。彭宠自称为燕王，攻克右北平、上谷几县，派人贿赂匈奴，借来军兵协助。还向南勾结张步以及富平、获索等各路贼寇，和他们全部建立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