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研读》197：汉纪（三十二）

公孙述称帝

汉纪三十二（从25年开始，到26年结束，共计两年时间。）

25年春正月，方望和安陵人弓林一起，拥立前定安公刘婴为天子，聚集起党羽几千人，占据临泾。刘玄派遣丞相李松等人把其击败全部斩杀。

邓禹到达箕关，击败河东都尉，进兵包围安邑。

赤眉军两部在弘农会师。刘玄派遣讨难将军苏茂抵御，结果苏茂大败。赤眉军的部众大规模集结，划分一万人为一营，共计三十营。三月，刘玄派遣丞相李松和赤眉军大战于蓩（音mǎo，卯）乡，李松等人大败，战死的三万多人，赤眉军随后向北到达湖县。

蜀郡功曹李熊劝说公孙述应当自称天子。夏四月，公孙述继帝位，号称为成家，改元为龙兴，封李熊为大司徒，封弟弟公孙光为大司马，封公孙恢为大司空。越巂人任贵占据郡中投降公孙述。

刘秀向北到达元氏县，进攻尤来、大枪、五幡，追击到达北平，接连把其击败；又大战于顺水以北，乘胜轻易冒进，结果反而被击败。

刘秀独自一人逃跑到高坡上，遇到突骑军王丰下马，把战马让给刘秀，刘秀这才得以幸免于难。逃散的军兵返回保卫范阳，军中不见了刘秀，有人说已经战死，众将不知道应当怎么去做。吴汉说道：“卿曹们要努力！大王哥哥的儿子还在在南阳，怎么用担忧没有主公呢！”众人全都恐惧，几天后才平定下来。

贼寇虽然战胜，但忌惮刘秀的威名，在夜间退走。刘秀的大军又追击到达安次，接连作战，大败贼寇。贼寇退入渔阳，对经过的地方掳掠。

强弩将军陈俊向刘秀建议说：“贼寇没有粮草辎重，应当派出轻骑出现在贼寇之前，让百姓各自守卫壁垒，以便断绝其粮食，这样贼寇就会不战而灭。”

刘秀认为他说得很对，就派陈俊率领轻骑，飞驰出现在贼寇的前面，看到百姓的壁垒坚固完好的，就敕令其固守；对分散在野外的贼寇，就捕捉回来。贼寇到了后一无所得，于是全部溃散。陈俊率军返回后，刘秀对他说：“围困击败这些贼寇的，正是将军的良策。”

冯异送给李轶书信，向他陈述祸福，劝他归附刘秀。李轶知道长安已经危险，刘縯之死自己有责任，心中很不安定，就回复书信说：“我本来和萧王首倡谋划起兵，现在我守卫洛阳，将军镇守孟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想当机立断。希望冯将军向萧王转达我的心迹，我愿意向萧王进献愚策，以便能辅佐国家，安定百姓。”

李轶自从向冯异发出书信后，不再和冯异交战，所以冯异能借机向北攻占天井关，攻克上党两城，随后又南下攻占河南成皋以东的十三座县城，归降的有十多万人。武勃率领一万多人进攻反叛者，冯异率军渡过黄河，和武勃大战于士乡城下，大败斩杀武勃，李轶这时关闭城门不来救援。

冯异看到给李轶的书信确实起了作用，就把情况报告给刘秀。

刘秀回复冯异说：“季文（李轶的字）为人多诈，人们不能猜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现在就把其书信传送给各守、尉，要加强警备。”

部众都不知道刘秀故意透露李轶书信的原因，朱鲔听说后，派人刺杀掉李轶，于是洛阳城中离心离德，有很多投降汉军的。

朱鲔听说刘秀率军向北，河内郡兵力孤单，就派其部将苏茂、贾疆率领三万多军兵，渡过黄河进攻温县，朱鲔亲自率领几万人进攻平阴牵制冯异。檄书到达后，寇恂马上率军飞驰而出，并且发布告要求各属县全都派兵，到温县城下会合。

军吏们都劝阻他说：“现在洛阳军兵正在渡河，前后不绝，应当等待我们的军兵全部集结完毕，然后才可以出击。”寇恂说：“温县是河内郡的藩蔽，失掉温县那么河内郡根本无法守卫。”随后飞驰赶赴前线。

第二天两军会战，冯异派兵救援，随后各属县军兵也同时赶到。寇恂于是命令士卒乘机攻城，击鼓大喊大叫，都一起喊道：“刘公的军兵赶到！”

苏茂的军兵听到后，阵脚骚动，寇恂借机率军冲击，大败洛阳军兵，一直追赶到洛阳城下，斩杀贾疆。苏茂的军兵跳入黄河中淹死的有几千人，被俘虏的一万多人。寇恂和冯异渡过黄河返回。自此以后，洛阳军兵震惊恐惧，大白天城门都要关闭。

冯异、寇恂送书信报告情况，众将都进入刘秀的帐中祝贺，借机奉上尊号。将军、南阳人马武第一个进前说道：“大王虽然平时谦虚退让，可这样会让宗庙社稷怎样呢！大王应当先继天子尊位，然后再商议征伐事宜。要不这样，谁还会为了消灭贼寇而奔驰出击呢？”

刘秀吃惊地问：“将军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来呢？应当斩首！”马武说：“众将全都说是这样。”

刘秀率军返回蓟县，又派遣吴汉率领耿弇、景丹等十三名将军追击尤来等人，斩首一万三千多级，一直穷追到达浚靡后返回。贼寇分散逃入辽西、辽东，被乌桓、貊人截击杀净。都护将军贾复和五校的军兵大战于真定，贾复身受重伤。

刘秀大惊说道：“我之所以不让贾复单独率领一路军兵，就是因为他轻敌。事情果然是这样，我失掉了一员名将。我听说他的妻子怀有身孕，如果生下的是女孩，我的儿子要娶其为妻；如果生下的是男孩，我的女儿要嫁给他，好让他不再担忧妻子子女。”

贾复的伤病很快痊愈，他到蓟县追赶上刘秀，两人相见非常高兴。

来到中山时，众将又奉上尊号，刘秀还是不听。在到达南平棘县，众将又坚持请求，刘秀仍然不听。

众将要退出时，耿纯进前说道：“天下士大夫抛弃亲戚，离开故土，跟随大王冒死冲锋于箭石之中，就是希望能够攀龙鳞、附凤翼，以成就平生之志。现在功业马上确定，上天和百姓也有感应，但大王却延误时机，不听从众人意见，不正号位，我担心士大夫因为愿望落空，他们会生出离开返回的想法，大家都不愿意再这样苦等苦熬了。如果部众一旦离散，就很难再聚集会合。”

耿纯的话说得非常恳切，刘秀被深深打动，就说道：“让我再仔细考虑一下。”

在到达鄗县后，刘秀召冯异前来，打听四方动静。冯异说：“更始帝必败，忧虑宗庙的责备在大王身上，应当听从众人的提议！”

这时，刘秀原来在长安学习时的同宿舍同学疆华从关中来到，奉上《赤伏符》，其中说道：“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

群臣又借机进行奏请。六月己未日，刘秀在鄗县以南继皇帝位，改元，宣布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