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卵石为弹
马基雅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说不出来是什么。屋大维带着众妻妾、四老奸猴、80名总统后裔出身的维保队员，往北向而去——其中40名查找刚才北向袭击石子的来源，另40名将押着四老奸猴去指证那72万余枚果子干的藏处。马基雅则带着其余40名总统后裔队员，往东向追去。
拦截石子来自东向。场地东边的树上，原本坐着思维开发队成员，由于它们集体下场报幕，东边树上不再有猴子。从东向飞来的石子究竟是谁打出来的呢？
马基雅负有日常组织维保队“勇猴大训练”的任务，其中有飞石训练。因此它对于飞石的特点再熟悉不过；结合猴子们的力气极限，以刚才打掉北向袭击飞石的速度来看，扔这颗拦截石子的猴子，应该在附近不远处，即便使用树杈助击，石子的飞行距离也决不会超过一猴连续直线50跳之远；根据勇猴大训练的数据统计，猴群里跑得最快的猴子，决不会超过每秒4跳。但这位狙击手一定会朝东向撤退吗？
“大家散开，两猴一组，以半圆式推进圈向前搜索！”马基雅率众行了大约40跳距离，什么线索也没发现，便如此命令道。众猴依言两两一组，分成20组，排成一道向前方外凸的圆弧阵，开始沿着自身所在点到圆弧所对应之圆心点的延长线方向，各自向前继续推进。以正东方为人类钟表12点的话——钟表定向法是始祖利哥莱托由传入森林，突然，在10点钟方向继续走了不到10跳之处，发现了一小堆石子，大小、形状、质地等，都与方才现场发现的飞来石子相似。发现者立即一个驻守原地、另一个用一只前爪辅助嘬起嘴唇，以长气吹吸出尖利的口哨声，“巪——巪——巪——”地，给马基雅和其它队员报信。
马基雅立即“巪巪•巪巪•巪巪”地，以特定口哨声相回应，表示收到信息。并发出一长一短的“巪——巪”声，命令其余全体成员继续搜索。它自己则立即朝报信声所传来的方向赶赴。不一会儿，马基雅赶到了目的地，仔细观察了一下面前的小石堆，每块小石头都差不多大小，看模样质地，应该是从宽河滩上捡的小鹅卵石，一个个鼓嘟嘟、圆溜溜的，形状很适合投掷击打，一小堆大约二三十个。马基雅和发现者一样，判断这肯定是刚才扔石子的猴子所准备好的“子弹”，大概逃逸得太匆忙、太突然，忘了把石子踢散，或进行掩盖。“每猴拾一枚石子，拾尽为止，带去中心榕树，上交给太阳总统！”马基雅在发出“啾——巪巪、啾——巪巪”的两声长哨命令队伍向自己集中之后，如是吩咐了队员。
马基雅和诸队员又仔细观察附近树上、藤上、地上的爪印，以及有无猴毛等示踪痕迹。终于在石子堆紧挨着的一棵无花果树的主树杈之间，发现了三颗与地上差不多的石子。马基雅在主树干上给这棵树做了个记号。又吩咐大家继续检查树。过不多时，在不远处另一棵树的主分杈之间，又找到了几颗像地上那样的小石子。接着发现了第三处、第四处。这四处的树都很大，也差不多彼此挨着。
“难道扔石子的不止一只猴？”马基雅想到：“嗖嗖嗖接连三射，连瞄准的时间都无，确实不像出自一只猴子。”
又彻底检查了一番，这个方向上，只有这四棵大树上有石子。
“往北向同样检查！”马基雅命令。
这回，在正北稍稍偏东一丁点的方向，一棵树上发现了差不多式样的石子。继续探查，又在正北稍偏西一点方向的一棵大杨树上，也有同样的发现。树下地面或枯草丛里，却没有任何发现。
马基雅决定继续探查西方和南方。结果均有差不多的收获：正西方位、正对着阿蒙纠察队的树之后面70跳处，发现两棵树上有石子；正南方向，离场地南缘60跳处，发现一排四棵大榆钱树上有石子。
“原来四条边上全都有埋伏！会是谁呢？冬季河面结冰，并不利于采集石子。理当是入冬之前收集的。猴子们很怕冷水，应当是暮春或夏季时所收集。”马基雅一路走一路想。它给所有的石弹点逐一做完记号之后，便率众携着石子前往东北方向的中心大榕树，去及时跟屋大维汇报情况。
而此时，在中心榕树上的屋大维，也苦苦思索着：“会是谁干的呢？是帮我的还是害我的？为什么要帮我？又为什么要害我呢？”屋大维在北向路上没有碰到石子堆，也没有谁想到过要爬上树去检视线索。它率领的40名维保队员，此时已被派去看守总统府仓库。因为屋大维突然想起来，妻妾及服务猴等也去了罚猴场，相当于总统仓库无猴值守。这可不行！当此际，猴心正浮躁，仓库必须有看守！不然万一被猴民们聚众抢光了怎么办？
想起上回猴子们冲进安东尼家大肆哄抢、以及此番罚猴场上万猴一心的鼎沸场面，屋大维竟有些不安：论单打独斗，谁也不是屋大维的对手，甚至几只猴子同上，也一样能切瓜砍菜般轻易收拾。可如果万猴一心呢？人类有句话：英雄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对于猴子们来说，当然也是一样。毕竟人类总是比猴子高级，凡猴子能遇到的事，人类早就总结出了事态规律和应对办法！
想到此处，屋大维又不免心急起来：人类如此强大，而猴群内部却贪污的贪污、抢果的抢果，一丁点儿也不团结！只想着内讧、窝里斗！三年多过去了，连砍树的电锯长什么样，也还说不清楚！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猴群里的猴子们，屋大维的后代如今占了绝对多数！“只要是我的血生的，都是手足、兄弟姊妹，等长大了，它们彼此知道这一点后，必然会十分团结！如果它们彼此之间交配、繁育，那不出二十年，整个猴群就差不多可以称作‘屋大维族'，可以简称为‘屋族'。那时，就不再有这些糟心的事儿了！”
它却万万没有想到，总统仓库那边，此时正拉起了一支“卫群军”，号召猴民们，从四面八方，一起向中心榕树围聚，以讨伐“巨贪猴屋大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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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历择吉，2023.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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