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果然携手来到公司。
衣裳并没有特意去搭，不过程万豪多了一根手杖，不刻意打量，便也瞧不出他走路时一只脚轻微的拖行。
Miss Ma事先叮嘱过，所以底下员工一早见到二人，也就与从前一样，简单说句“程生程太早安”，即是要令一切尽快回到正轨。
“来，看看你的新办公室。”程万豪推开门，眼前一片明亮朗阔，他竟是把采光最好、正对维港的这一间留给了她。陈设并不繁复奢华，桌上倒是必不可少地摆上了圣诞节一家人的合影。
文雪凝环视一圈，侧墙上的门很是醒目。她抓住门把手无奈地笑：“这也太夸张了吧？”他拄杖过来，揽住她进入自己这件，倒是先被吓了一跳——桌上、地上摆了上十只花篮花束，Miss Ma煮了咖啡端进来，笑道：“程先生闭门谢客，他们只好把花送到这里来了。”程万豪随手抽了其中一只花篮上的卡片，是自己老同学送来的，说是贺他破镜重圆。又抽了三两张，大抵同学、生意伙伴、高尔夫俱乐部的球友等等，也不过各种祝福。
“我们程先生知交遍天下呀。”她靠在沙发上打趣，一双眼睛清亮狡黠，程万豪当年第一次见到她，就是被这双眼睛吸引。岁月不添烟尘，今时今日，他仍愿为之驻足。
大同小异的卡片打开了五六张，程万豪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一秒，很快若无其事地扔到一边，“这群人怎么都这样老套。”
“是谁？”文雪凝抓了他的手，“你不大对劲。”
“没事，老同学，说等我好了请我们喝酒。”他把那张卡片藏到身后，迎面对上她执拗眼神，嘴角便不露声色地抿了抿，“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童汉良是好出身，这一手钢笔字大气洒脱，只可惜落于纸上，终是带了一丝情绪。
“祝幸运的人永远幸运。”
文雪凝看着手心的卡片，也是读出其中怨尤，只能一笑付之。
“居然没有给我送花，小气。”她把程万豪拉到身边坐下，“不高兴了？”
“既然我都是幸运儿了，就放过失意者一马吧。”他靠在她肩上，心中默默回味着这“幸运”二字，有点不是滋味——尽管他不得不承认目下自己所拥有，运气的确占了很大成分。而最幸福时刻这两个字的出现，仿佛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喂，怎么发呆了？”她的手在他眼睛前面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哦……送花嘛，哪里轮得到姓童的？”程万豪岔开自己的思绪，将那张卡片从她手中夺过来，扔进了垃圾桶。
她大概了解他的微妙心思，只是很多时候，除了当事人，旁人并不能真正感同身受。但成年人的好处是懂得慢慢消化，因此也就不再继续追问，只伸手替他整理好领带，“买花呢，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管理层例会十分钟后开始，你考虑下孰轻孰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