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说话间,法正、孟达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们两个人因下雨无事,聚在一起聊天,听得手下都在议论,说庞军师府上来了一个叫化子。忙传进来问,手下只得如此这般地把听到的消息如实禀告。
法、孟二人到底是川里人,一听这话就料着七、八层意思。
法正说,若是寻常乞丐,必不敢大闹公馆;如果正是这个人,肯定有要事前来。
孟达也说,此人才高学广,口才伶俐,只怕事情要闹僵。我们速去看个明白。
所以冒了雨,直奔公馆厅堂。抬头一看,正是意料之事。先见过了刘备、庞统,再到痴子面前拱手道:“啊,原是仁兄,久违了!”
刘备见他们三人是老相识,心想,噢,他们都是西川人,所以一见如故。法、孟二人必定知道这个人的姓名,而且可以预料,这个人忽然找上门来,必有益于我。
痴子看见二人与他招呼,也站起来:“我道是谁,原是二位仁兄,久违了。来啊,设座摆酒!二位仁兄请坐。”
法正、孟达坐下,却见庞统立着,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好象对来人充满了种种猜疑,已明白刚才这里的事情。法正笑着问:“仁兄别来无恙?”
痴子说:“托蜀中百姓之福,倒还好。”
“今日冒雨到此,必有要事。”
“是啊。一则有事相告,二则牵挂小徒。”说着,用手指着在旁敬酒的庞统。
“莫非仁兄的大名还未留下?”
“区区小名,何足挂齿!”
“既有心于皇叔,何必相瞒!”
“费心仁兄代我言之。皇叔,在下并非军师的先生。”
痴子派头倒不小,自己的名字还要叫人家代讲。刘备被他们说得莫名其妙。
心想,搞了半天,你不是庞统的先生,那你是什么样一个人呢?今日庞统肯定不放你过门。
不料庞统听得痴子说了真话,并不忌恨他,反而对他肃然起敬。心想,能把我庞统戏弄到如此地步,确是不易之事,想那孔明也未必能做到。英雄不打不相识,这种才能倒也少见。不知是西川哪一个能人贤士,以后也可以交个心腹朋友。
刘备问道:“这位先生到底是谁?”
法正说:“他是西蜀奇才,谙熟天文,明察地理,精通用兵之道……”
“可敬!可佩!”
“但张任妒贤嫉能,不加重用,反以莫须有之罪除职罢官,致使浪迹街头五六个春秋。”
刘备又叹息道:“实是可惜。这位先生贵姓?”
“姓彭。”
庞统想,我姓庞,他姓彭,他的姓比我的姓要响亮得多,倒象是我的先生。
“单名一个羕,字永言,乃是川中豪杰。”
刘备见法正对他如此敬重,心里十分高兴。心想,象他这样有才能的人不去投靠刘璋,反而相助我,看来夺取西川问题不大。从得到了西川地图以来,先后已有张松、法正、孟达、傅彤、傅士仁、彭羕等人归顾了我,说明西川纲纪混乱,人心离散,这是刘璋取败之道。彭羕蓦地到此,不知为了什么事情。
说道:“彭先生如此大才,备能拜识,实是大幸之极。先生冒雨到此,必有大事。请教了。”
庞统想,虽然从未见过面,但今日已经领教过了,他的才干不在我庞统之下,我对他心服口服。也在旁说道:“敢求教益!”
彭羕想,因为你得了涪关并不用心,连这么大的一个地理特点都看不出来,这还能做军师吗?所以我要戏弄你一下。既然现在已报出姓名,刘备又在这里,也应该同你们讲了。
便对庞统说:“我特来救你们五万人生灵。”
庞统想,果然有大事。遂问其故。
彭羕说:“若军师肯拜我为师,方可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