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满洲对南明弘光朝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变化的标志,就是多尔衮七月二十八日给史可法的信,这封信相当有名气,稍微读一点明清史者,皆知“乃得之于“‘闯贼’,非取之于明朝也”一句,取其相关之句录之,以说明顾先生结论。如录:“国家 之抚定燕京,乃得之于‘闯贼’,非取之于明朝也。‘贼’毁明朝之庙主 ,辱及先人,我国家不惮征缮 之劳,悉索敝赋 ,代为雪耻。孝子仁人,当如何感恩图报?兹乃乘逆寇稽诛 ,王师暂息,遂欲雄据江南,坐享渔人之利 ,揆诸情理 ,岂可谓平!将以为天堑 不能飞渡,投鞭不足断流邪 ?夫‘闯贼’但为明朝祟耳,未尝得罪于我国家也,徒以薄海同仇,特申大义。今若拥号称尊,便是天有二日 ,俨为敌国。予将简行之锐,转斾东征,且拟释彼重诛 ,命为前导。夫以中华全力,受困潢池 ,而欲以江左一隅兼支大国 ,胜负之数,无待蓍龟 矣。”
顾先生以为改变原因有三,其一即宋代南北相对平衡的经济基础不复存在,经济重心南移,北方对南方的依赖,绝不是岁币能够解决的。某手头经济史书缺少,具体数据不可得,捡钱穆《中国经济史》第十三章,有关漕运问题,即可表明经济南移。钱穆先生略言:北宋漕运,两湖广和浙江,运送汴京米300万石,菽100万石。陕西、河南、安徽、京东(山东辽宁一带)粟102万石,菽50万石。北宋岁入初期1600万缗,神宗熙宁即5000多万缗,南宋偏安一隅,岁入为6000余万缗。元代海运,总计岁收粮,山河四省,蒙、辽、陕甘、川、云、贵十处为:560万石,江浙、江西、湖广为650万石,江南一地,为其它十地还多。明代500万石,当是北粮只有南粮的五分之一。清代漕运,定额400万石,各省漕运原额,约为南四北一,乾隆十八年,南八北一,四十四年,南十北一。仅以粮食度之,若弘光朝之打算成立,则江北满洲皆为饿殍也。
其二,降清官僚相当一部分是南方人,如出现南北朝廷,则与故乡分属对立政权,骨肉佌离。故而极力促进满洲南下。顾先生没有索引资料,某再三寻找,也只有洪承畴顺治二年受命招抚江南,政策为““以抚为主,以剿有辅”,其他怂恿南下之人不可知。遍搜《清史列传》之贰逆臣传不得也。叹叹,诸君有资料请于指导,先谢。倒是先生引甲申九月河道总督杨方兴明确说明”不得江南,则漕运阻矣,将何以成天下“,说明原因一,却是怂恿南下之言,然其为广宁卫人,今属辽宁。
其三,就是南明弘光之作为,让多尔衮大起来胆子,不赘。先生以为史可法回信,喋喋不休于弘光之合法性和”联兵西讨“,而自弘光即位到受到多尔衮的信,一兵不发,解释为避免与满洲发生摩擦。实在是一味退缩观望,坐失良机。
观顾先生此节,似乎史料不足以证明观点,俟某捡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