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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白居易《花非花》
凤凰古城,沱江南岸。昨夜的第一场秋雨,滋润着八月的南华山,让这山间丛林万物越发清亮翠绿,生机盎然。夜间流动的水汽,冷却形成的薄雾,萦绕在南华山的丛林里,一会儿便又飘入沱江之上,笼罩着这一江之水,弥漫起来一如一张薄薄的轻纱,悬挂低空之上,勾勒出一幅薄雾蔼蔼山水含岱,水天一色润如烟的凤凰古城晨曦图。
南华山,从傍着它缓缓流动的沱江水流声中醒来了,而后丛林里鸟儿的鸣叫和风过树叶的沙沙声,又唤醒了凤凰这座古城。
穿过凤凰古城那弯弯绕绕的大街小巷,再沿着一条狭长的,用青石块铺就的小巷子,向山而行,便是到了南华山麓。沈从文先生儿时就读的学校——文昌阁小学就在这条青石巷子旁,一路穿过这所百年小学,就到了南华山的山脚下。
走到这里,已经不再是古城里巷子,已没有了那样平缓而上的石块路。从这里向南华山拾级而上,便是一条一级一级忽高忽低,高矮不一的石级山径。这条盘山石级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修建的,看这石头颜色,似乎也是上百年时间了,石块表面被大大小小的脚步踩得好像是经过磨过一样,光滑透亮。
这些石级是用大块大块的,或长或方的大石块,这里的常说是大砣大砣的石头砌成的。这台阶的级差没有什么规则,也没有什么标准,总是那么地随意,就像这里的人们的性情一样,随意而安,随意而过,随意而行。
这石级台阶,样式并不是很整齐, 也不是很美观,但这一切似乎并不影响人们登山爬山的兴致。不管是酷暑还是严冬,在这山间石径台阶上,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人儿,在这丛林里,或上山或下山。
他们中间有家人,有夫妻,有情侣,有恋人,有朋友,也有形单影只,孑然一身者。他们或三五成群,高谈嬉笑;或三三两两,低语相诉;或独自而行,沉默不语。
他们中间,有因读了沈从文先生的《边城》或《湘行散记》等,慕名远道而来的世界各地的人,照沈从文先生《桃源与沅州》文所言,他们这些时代“风雅”人士,不过是从自己呆腻的地方,辗转来到一个别人呆腻的地方,在吃吃喝喝、走走看看中,把时间打发,把自己积攒的一些银两,到这里来潇洒挥霍,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地方搬砖卖力。
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也从不想试图与他们搭讪聊天。人,本就是孤独而来,孤独而行,孤独而去的。那又何必再费尽心思,再重复说着那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他们中间,在这样的清晨,不用去猜想,自然也就知道他们当中大多是来爬南华,为的让自己出一身汗水,换个大汗淋淋之后的舒畅。当然也有一些年轻的情侣、年轻的恋人,相约寻找个安静之处,倾诉彼此的相思,南华山自然是最好去处。
他们当中自然也有一些朝圣的人儿,不知许了多久的愿,也特意趁这样的大清早,一万分虔诚地徒步前往山中的南华禅寺,为的便是释然自个儿心底里那一丝执念。
我便常常是那个形单影只的那个人儿。我喜欢独行,欢喜一个人独享爬山时那份清静的时空。我常常觉得结伴而行,哪有独行的快乐,独行的自由。一个人的行路,这物外的一切皆是我的,皆为我所有,快乐与忧伤皆在我。
“你又爬了500米!”“你又走完了1000米!”在这条盘山石级路上,走一阵子便看到这样的一块用青石雕刻立在路边的文字牌坊。看到这一块块青石牌坊从身边退去,似乎这离山顶越来越近了。有时候是欢喜,欢喜自己又一次挑战自我,完成了一次登攀的锻炼。也有些时候,一种莫名的忧伤不禁跳入脑海来,似乎这人生的尽头也越来越近了。
这一条盘山石级台阶,犹如一条每个人的必经之路,走过就回不去了,到了极顶便是尽头,尽管风光无限。天堂,在人们的想象里,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地方,向往但没有人愿意早早赶赴那里。
南华禅寺的晨钟,大师们敲打着木鱼,诵读经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让人一下子似乎幻入了亦人亦仙之境,感受着这佛法智慧,心也随之渐渐地静了下来,一切杂念、烦恼与纠结似乎随这山间雾蔼一同远去。
走进南华山,在大自然静谧的丛林中,静静地听着在木鱼的伴奏声中的经文诵读,启发对世界的理解,对历史的思考,对生命的参悟。这似乎就是一段关于沉静与觉醒的心灵释怀之旅,似乎成了一剂重拾自我的良药。
人要有翻篇的能力,不依不饶就是画地为牢。这个世界没有真正快乐的人,只有想得开的人,乐观面对一切的人。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故事,这一路上总是有起有伏,三起三落,便是一个个不一样的故事。太顺意的人生故事是平淡无奇的,平淡的人生,没有故事的人生,言何精彩?我始终相信,所有的山穷水尽都藏着峰回路转。
如果说在这喧嚣的凤凰古城里,还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人完全沉浸下来,完全可以安放自己的一颗心,那这个地方一定是沱江南岸的南华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