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是春分时节,榆林的天气正好,从前天18号就开始升温了,阳光灿烂的没有一丝云彩。那些年休班上班坐飞机多一些,现在不怎么想坐,主要是太赶太累了。虽然榆林-长春往返机票价格也不贵。即使贵点只要不超标,都是报销的,无所谓。
如果不赶时间,还是坐火车下铺最好,四仰八叉躺着还不累不乏,感觉挺舒服的,有伴无伴都不要紧。前指驻地房头那棵桃树要开花了,花骨朵越来越鼓鼓囊囊,红光满面的似要挣脱出花蕊。这个绽放的花团锦绣,大约我是欣赏不到的,我要休假回家了。

(一)
从榆林上车安顿好行李,我就躺下来闭目养神了。中铺上铺的都坐在下面挨窗的椅子上摆农门阵,传来的是川东那边的纯乡音,不是川普那种。听去听来,知道他们几个是重庆开州的,也就是以前四川开县,距离我的老家开江并不远,川东多平行岭谷,一山之隔,所以也就留心听了听。
他们是去神木打工的,在煤厂干活,老板是万州的人。一会儿听他们聊到,都是七几年生人,五十来岁了,昨天下午2点多在万州上的车,到达州转到这一趟车的。一会儿听他们聊到,以前从开州到达州要坐6个多小时的大巴车,现在开通高速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又听他们聊到,每次出来干活,都要带一床自己家里做的被子,盖的暖和些,四五斤重的就可以。又听他们聊到,以前在一块干活的,舅舅家的表兄弟,回去养了几十头羊子都亏了,还说他哥哥到湖北养牛也没挣到钱。
在下车前其中一个接到一个电话,好像是老家的婆娘打来的,只听到一句“你没去点包谷嘛”,我翻译一下就是“你没去种玉米嘛”。话说春暖花开时节,正是川东山区坡地播种玉米的时候。
听着他们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天,跳跃式的一会儿这个事一会儿那个事,混乱的内容全没有一点逻辑关系,不过听起来都是生活日常家长里短,都是咱们老百姓过日子的鸡毛蒜皮,我清楚这就是人间烟火嘛,很有味道的家常琐碎。
到神木站了,我睁开眼看着他们下去了3人,大包小包的,布袋麻袋,随便用布条子系着,有个老乡用个鞋带当裤腰带使,皮带都没有一根,都是些挣钱养家的能干人实在人。
我对面下铺躺着的是一位干瘦的戴眼镜戴帽子老头,说是傍晚五六点下车,我估计是东胜,也就是鄂尔多斯吧,最后果然是那样。老头说自己是四川苍溪人,挨着阆中的,63年生人,听他说到鄂尔多斯做电力工程,干活不累,比较轻松,看来是个电力方面的技术工程师。与老头聊天的对方是内江人,也是到鄂尔多斯打工的,可能是做体力活的。听他说工程活路上做水电最轻松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二)
对面下铺那个老头在鄂尔多斯站下车后,随即就过来一个中年妇女躺在了那个下铺。看她中等个儿,圆脸圆身子,有点胖但不臃肿,嘴里直捣鼓着:“还是下铺好哦,腿脚都伸得直。”
我说你哪个铺位?去哪儿?她说是隔壁上铺的,都爬不上去,临时网上订票,去内蒙商都县,丈夫在那儿干活摔伤了,折了小腿在住院,她是万州人。原来她家丈夫在内蒙商都那儿打工,做光伏板工程的,不是技工,是打杂的力工。好像是国家电网的项目,到底是厂家雇佣的还是电网项目部雇佣的,她也不晓得。
她满口川普,普通话还可以,表达清楚,思路清晰。她说这次去就是处理那个手术治疗和要赔偿款的,项目方的几个头儿都跑了。我顺便给她提了一些注意事项,告诉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用怕,当务之急是先治好伤,同时把诊断书、缴费单据保存好;了解有关受伤过程,施工安全措施,项目方的处理情况等,必要时要录好音。我也提醒她要求赔偿时要考虑的因素,包括手术费、治疗费、陪护费、误工费,还有后续的二次手术费与治疗费、康复费、生活补偿费等等;还有协商不成就要往上找项目方的领导,说了算的一把手,不要被对方忽悠了等等。她表示记着了,说心里敞亮多了。
看起来她是乐观的,思路不糊涂,脑子好使。本来这事就这样结束了,帮帮弱势者,出出主意,我又要准备迷糊一会儿了。结果,不知怎么搞的,她三说两说停不下来,自顾自的絮叨着,又进入了另一个故事里,一个农民工维权的事又变成了莫名其妙的婚姻家庭爱恨情仇狗血剧,让我的脑回路立马又蹦跳起来了。
她说他们是二婚,她原来是万州的拆迁户,分了两套安置房,她原来的丈夫好吃懒做的不成器,后来就离婚了,她得到一套房子。她们有一个儿子,做桥梁工程的,今年准备结婚了。她说是自己68年生人,有城市社保,一个月一千七八百块钱。
她说自己以前到处打工,说是给中铁几局下面的项目部做饭,它们到哪儿施工,她都跟过去给他们做饭,在北京、郑州等好多地方干过活,一个月四五千、五六千不等,看吃饭的人多少而定。她说给那些做桥梁的工人一般是一荤一素、做三通一平的司机是两荤一素。现在岁数大了,就在万州开个小饭店。她说那些年打工赚钱,给儿子在万州买了个大房子。看她走南闯北见过世面,比较了解这个社会生活与人情世故。
她说她36岁那年和现在这个丈夫结婚的,他比她大4岁,现在60岁了,农村的,是个老光棍,现在社保每个月300多块钱。结婚后她38岁那年怀孕了,为了保胎,她就不想出去干活,这个丈夫就不愿意,说她好吃懒做,逼着她继续出去干活,说什么干活挣钱又不影响保胎,农村里哪个婆娘怀孕了不干活。就这样那个孩子流产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怀上过。
他们俩婚后外出一起打工一起找钱,共同买了个门市,30多平,每年能租几万块钱,都是她收到存起来不给他。这个门市算是他们唯一的共同财产吧,他俩居住的是她名下那个拆迁安置房。
她说他挣钱都是自己花,不给她保管,也不给她花。我还开玩笑说:“川渝老汉都是耙耳朵,婆娘都凶得很,哪个不管家?”他笑着说:我们那个地方大多数是这样的,我们俩个情况特殊。她说我们不止是二婚的,没有小孩。关键是他在外边有一个野老婆,还生了一个小孩子,今年都8岁了。
我一听这算是进入正经狗血剧情了,可是我不会写小说,更不会编剧,只能写写散文随笔、八股文啥的。那就全当着叙叙事吧,反正一路坐火车无所事事的,也没到睡觉的时候。我说怎么回事啊?这么反转的故事,这男的这么渣渣,你还去商都做什么?她就滔滔不绝的说了一些他们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三)
原来她口中那个野婆娘人长的周正标致,是个美人材,比她小5岁,比她男的小9岁,她也不知道他俩啥时候勾搭上的。反正某一天就被她发现了,她也找过那个野婆娘,也生过很多气,但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她也多次要求离婚,起初那个男的不同意,后来男的要离,她又不同意了。按她的话说,我就把他抬起,就是不离,拖起来,也不让他如愿。反正婚前财产跟他没关系,他啥也没有。他不愿意离婚就是想霸占她的房子,他现在想离婚就是要独占那个门市。
她说她能挣钱,现在不存钱,都花了,我也没看出来她花到哪儿了。我问她,她儿子对她好不好,她说很好的,我说你把你拆迁那个安置房过户给你儿子吧,万州房价也不贵,税费也不多,以后少些麻烦,她同意了。我说你存款也写你儿子名吧,存折放到你手里,趁着现在还能找钱,总得存点钱,以备老了好急用,她也认可了。
她说那个野婆娘虽然长的好看,但是心脏搭了桥,身体有毛病。她没有什么手艺,也不能干,不会找钱,就靠着她家老头弄点钱。我说她是单身吗?她说不是,她有老公,还有一个女儿,结婚了在安徽那边安了家。我说她老公知不知道这个事,她说不知道,目前只有她和她,还有她二婚丈夫知道这个事,当然她和二婚丈夫感情不好的情况,她的亲戚们都知道。
她说他和那个野婆娘明目张胆的在一起,只要有机会。以前她出去打工,那个野婆娘就来她家里,公然住到一起。他们视频,那个野婆娘就坐到旁边,一点都不避讳。她说他俩就想刺激她,逼走她,可是她偏不生气,就不离开。她说:“现在想通了,我不在意你,你嫌弃我我也不在乎,你随便!我就是要把你吊起来不离婚。”
这边不离婚,那边也不敢离婚,离了婚孩子怎么养活?当然那边那个男的什么都不知道,还蒙在鼓里,还在帮着养别人的儿子。呼伦贝尔大草原绿油油,不知道那么多对谁都好。我问她:你怎么那么肯定那个孩子就一定是你丈夫的,她就说长的可像了!这我就信了。很多时候是不是亲生的,一眼即可定音,不需要什么DNA技术鉴定那么复杂。
她说只要她和那个野婆娘打架,他就帮野婆娘打她,她抬起右手,说这个胳膊都不好使,被他掰坏的。后来她也不闹了不打了,每次打工回家前都要告诉这个丈夫,免得不期而遇又要打起来,还气的半死。她说:“大多数女的都比男的能活,他想我早死,我就要好好活着给他看,看他怎么办。”她说他今年都60岁了,不过心态非常好,估计挺能活。这下子断了小腿,以后也干不了体力重活了,看他怎么养活那娘儿俩?她又说他没钱了,那个野婆娘还能要他?那个小孩还能认他?现在已经到安徽那边照看外孙女去了,把那个儿子也一块带过去读书了,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她说他挣的钱都给了那个野婆娘和他儿子花,这次如果弄回来的赔偿金,他都不得给我的,也是给那边了。她说这次陪护费必须要给我,这次去商都也是尽点义务,免得那些亲戚们说三道四,落人口实。等他把伤养好了,就不管他了。我笑称:你还是善良的嘛,那个渣渣也不值得关爱,虽然可以同情一下。她说结婚20年了,没有感情还有亲情在,尽到责任就算了。要是有感情,他不背叛的话,早就坐飞机赶过去处理了。还是老话说的对,“二婚夫妻都是贼”,尤其是各自有孩子再重组家庭,在利益面前往往各顾各的,感情基础脆弱,存在防备心理,彼此缺乏信任,难以全心付出,有种搭伙过日子的倾向,终究还是靠不住。
火车快到达拉特站,我也挺累了,也不想听了。要知道听人倾诉是很需要耐心的,负面情绪更让人累挺,尤其陌生人之间要没有点八卦故事谁愿意听呢!只有在特别在意特别喜欢的人面前才可能有倾听的耐心吧。这时夕阳正好在地平线上,红彤彤的,飞快的与火车并行着往前跑,穿过一片片树林或者旷野上零零散散的树木,一会儿就落下去了,淹没在丛林里不见了踪影,唯见西天还有一片红云衬托着远处的树枝条,直到什么都看不到。我在观赏着并迅速掏出手机录制了一段视频,捡了个漏也是美的。
在她离开后,我回想起刚才她的唠叨,感慨着婚姻家庭生活的千姿百态,故事的千差万别,各有一翻酸甜苦辣咸的味道,身处其间才有深刻体会。她不想放过他和外边的野婆娘,她心里有恨,心有不甘。而他呢,他和那野婆娘或许有爱,有了孩子或许更有责任,可是自身条件有限,难以养活一家子,那么大岁数了还要出去打工挣钱给那娘儿俩,所以特别妄想独占那个门市。
这都是生活的窘境与找钱的本事不足,带来的糟心事。可以说,他的欲望还有他的能力,根本扛不起激情冲动的后果;他的责任沉甸甸,可是他担当不起。那个野婆娘对他也可能有点感情,或者是他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就把她忽悠了,要不怎么能生下孩子来!她、他、还有她,这三个人情感、婚姻与家庭纠缠在一起,生活都过得一地鸡毛,乱七八糟的彼此牵扯不清。
我预测哈:那个孩子可能一辈子对此什么都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受此影响,我希望这样最好,毕竟孩子是无辜的。那两个女人最后也都能拎得清,丢掉感性,理智起来,回到自己应有的状态,现在也都在往这个方向发展,我觉得是个好的趋势。最后他很可能两头不讨好,一无所有的结局在所难免,没有老婆,没有孩子,也没有家,虽然很可能获得一些赔偿,也会穷困潦倒,孤独凄惨的了却一生,有点自作自受吧。

(四)
火车继续往北边包头,然后折往东边呼和浩特前行,走走停停的总要给别的车次让道。过了包头,天也黑了,车厢里的人也少了,显得比较安静。连一些下铺都空着了,包括我对面。只是听到一个女生在几个隔壁之外的电话里嘱托着要求着什么,好像一个老师对小学生或者幼儿园孩子的语气。火车夜行在阴山下敕勒川上,在漆漆茫茫的河套平原上,晃晃荡荡的,路过一座又一座大大小小城镇的灯火,让我安静的舒服的断断续续迷糊到天亮。
次日清早六点刚过,我被车窗外的亮光弄醒,爬起来,看到原野上一遍枯黄,起伏的浅丘上背风处还有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高高低低、稀稀疏疏的灌木丛护着一些沙丘或土坡。东南方远处延绵不绝的山峦层层叠叠,在淡淡云雾缭绕下也有些层次感。机车的右前方,早霞已经爬放出来东天的几缕云彩,放射出柔和的万丈光芒。列车员们也开始交接班,新的一天开始了。前进中的列车左边窗外远处开始出现一座座大山了,看起来光秃秃缺少生机活力,开春的样子还不明显。列车正在行进在内蒙克什克腾旗方向,正是赤峰西北方锡林郭勒大草原上,我估计到中午就能进入科尔沁大草原的,离家是越来越近了。
七点过后简单洗漱一下准备吃点东西,跟昨天晚餐吃的一样,自带的两个鸡蛋,两条沙琪玛,两袋原味酸奶。列车员也推过来早餐车叫卖,不过没人买,多数还躺在铺上迷糊呢。火车上的餐食我一般是不吃的,觉得不好吃,也有点贵。同事说也可以私下讲价,后期还能便宜,当天做出来的卖不掉不好办,我以前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昨天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了,突然一个男服务员拎着几个食盒进来,也不明说,两手食指交叉成十字状,我就知道十块钱一盒饭了,我就笑着轻声说:刚吃完呢,你咋不早点来啊!他立马食指竖起放到嘴边,嘘了一声走了。我估计他心里在说:早来就不是十块钱了,十五、二十、二十五块钱一盒,你能买啊。我心想:你五块钱一盒我也不要,嘿嘿嘿。
火车在西林县境内的隧道群穿越,我快速吃完早餐。鸡蛋是昨天出发时同事给煮的,还安排吃了饺子,说“上车饺子下车面”嘛,并送我到了车站,这是老哥们的情谊表达。我休班回家了,月底这十来天大概率他自己在驻地坚守了,其他同事有的在休班,有的在其他地方驻场。我们平常工作联系、业务处理大多通过即时通、微信群或者电话进行,必要时驱车上百或者几百公里现场处置解决一些突发事情。远离本土,弹性作息,不分时日,不计早晚,近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大家都习惯了这种运行模式。
13:00刚过,“盒饭,盒饭,热乎的盒饭,还剩最后几盒”,在午休的迷迷糊糊中有女服务员的声音传来,听到我的对面下铺新上车一个年轻人问到:“咋卖的?”“25元一盒。”“太贵了,便宜点,十五块吧?”“二十块卖给你,十五块的话,我在硬座那边早卖完了,特意推到卧铺这边的,你们都是有钱人嘛。”最后二十块成交了。我心里在想,五块钱十块钱之差,就能划分出有钱人或者无钱人来,既觉得有点可笑,更觉得挺无奈。生活总是不能随心所欲,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所谓财富自由也都是相对的,有的甚至是暂时的。
我翻过身又迷糊了起来,坐火车总是断断续续的迷糊休息,“通辽,通辽到了,下车的旅客请做好准备。”被一名男列车员的声音弄醒,看时间13:50刚过,看外边,下车的人挺多的,上来的也不少,进入自己这节车厢的却没几个。中上铺很多空着的,看来短途的乘客较多,可能是到太平川或者洮南的吧?谁知道呢。
车还停在通辽站未走,突然听到隔壁一个女生在打电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去年的奖金咋发的,你跟大伙说一下吧。”“到现在都不知道要报多少钱,你先多开点,300、500、800的,到时候给领导好组合搭配。”“油补好像是报800,我这儿是报1500。”通辽站上车的,大概率是某个机关部门的公职人员,断断续续的内容。看来不管什么单位,管理上的缺陷或者瑕疵总是存在的,利益的平衡需要制度维系,老百姓内心里自有一杆秤,维持良性运转是需要一定责任心的。
从太平川往洮南的途中,16:00点刚过,卖盒饭的女服务员又推车来了,“盖浇饭啦,十五块一盒啊,看看有谁来吃晚餐的啊。”“到齐齐哈尔就收摊了啊,老板说到后边行程就不卖那么贵了啊,热乎乎的盖浇饭啦。”原来列车上做饭的卖饭的也是外包了啊,跟列车员没关系,才知道这个事,有点对自己感到可笑。看来业务外包、劳务外包,哪儿都有哈,能外包的都包出去了,可能这样能够减员增效、节约成本吧,还是具有普遍特色的商业行为。
坐在窗边椅子上,看着窗外除了远处杨树林多了,路边的榆树也多了起来,有成林的也有独个的。榆树大约是吉林西部的特色吧,夏天里它的身姿只有一种天然的美感,第一次见着是在20年前的乌兰图嘎,看到最多的是10多年前在向海。也看到野外小水泡子都开化了,旷野上风吹着,阳光下水波粼粼的,冰雪基本见不着了。泡子边上的芦苇草枯黄一片,红柳枝条聚拢一簇,一些低矮的灌木护着坡坎。成片的苞米地里还有一些残留的秸秆,一些老牛还在埋头啃食着咀嚼着,冬春之际青黄不接,牲畜们也没什么吃的。是哈,三四十年前,在这个时节连人都没得饭吃的。生活再怎么凌乱与无奈,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只是需要一定时间与努力,还有一定的环境和条件。
在阳光灿烂下的大东北,看起来春天的样子已经有点了,春天的味道自然也少不了,沉睡的科尔沁大草原应该苏醒起来了。
(3月23日写于松原镜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