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着跳着就累了。阳光也渐渐西斜,没有正午时候那么炎热了。我抹了头上的汗水,望着郑洁傻笑着。她也看着我笑着,我俩心照不宣地停止了跳绳。
我走到一边儿,拿起一根长竹竿,乞求地望着她。郑洁用手刮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皱皱嘴唇,那意思就是“又是想吃。”我从她的表情上,没有看出来是阻止,有些纵容的样子,于是,我举着竹竿就蹿到梨树下。
这用竹竿摘梨子的办法,还是郑洁母亲教的。当时吃午餐时,只觉得那梨子好吃,同时,心中也好奇她怎么能摘得下来。郑洁母亲比划着说,院子墙边有一只专门够梨子的长竹竿,可以用它来摘梨子而不必冒着风险再去爬树。
不过,得用棉絮放在梨子可能落下的地方,防止它碰到硬地面而摔烂。我站在梨树下把长竹竿在梨枝间拨弄,郑洁挺机灵,赶紧把一片破棉袄垫在梨子可能落下的地方,然后闪到一边看我够梨子。
我瞅准了两个大一点儿的,轻轻捣动它们的果柄,慢慢地它们变得松驰,只听得咯嚓一声,一只梨子掉到了破棉袄上,紧接着又是一只,那声音沉闷,而又悦耳:我听见了这声音,就嘴里流出涎液来,那真是条件反射的结果。
回头看到两只黄灿灿的梨子躺在破棉袄上,我灿烂地笑了起来,缩下长竹竿,小心把它又放入原位,便走到郑洁身边,指指梨子说,“两只,够我俩吃了。你看,这梨怎么吃?”
“什么怎么吃?”郑洁不解地问。
“就是,就是,”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就······是,你吃哪一个?”
她亮晶晶的黑眼睛骨碌碌着,那眼光在我脸上交错划过,直看得我有些尴尬,然后,她扑哧一声笑道:”你别问我,我问你,你准备吃哪一个?”
我看着她那黑眼睛,忽然心里涌起一个恶作剧的念头,瞪大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我嘛,两个都要吃。”
“什么?”她也瞪大了眼睛,不相信似地盯着我。我也不再废话了,径直走到那梨子旁,一手一个拿起,那脑袋快速移动,一口一个,每只梨子都咬了一口,梨肉塞满了嘴巴,鼓起来慢慢嚼着,虽然不舒服,但梨子脆生生的,满是汁液,很快就把它们吞咽下去了,伸长脖子瞪着眼噎下去的,眼睛还差点咽出来了。
“哈哈哈!”我这个样子引得郑洁弯身掩口而笑,一连串地,像一群鸽子在飞。我歪了嘴,也看着她傻笑。又趁机咬一口梨子,说,“我这很惹笑么?”
她摇晃着脑袋,笑得流着泪,用手擦擦着说,“你呀,唉,以后再逢到吃的时候,我就让着你,不然的话,你的吃相就太难看了。”我说,“不是吃相太难看,而是这梨子就好吃。它怎么就那么又脆又甜呢?这梨树真是棵好树,要是我家院子里也能栽上一棵,该有多好哇。“
她上来把我的两只梨子接过去,嗔怪道,“不能这样吃,至少要把它们洗一洗的。”
这个,我却顾不得许多。这可是养成的习惯,因为,在家里,或者在外面,我遇到瓜果之类的东西,从来就是抓过来就吃,洗它,我嫌麻烦。而且,我的胃口奇佳:从来没有因什么不干净而闹肚子之类。正应了那句老话: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