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被狂风卷着，打在铁皮电台车上噼啪作响。周明抹了把脸上的沙尘，调出加密频道的频率，耳机里只有刺啦刺啦的杂音，像无数只虫子在爬。
他们已经在这片无人区守了七天。作为前沿通信兵，他们的任务是保证指挥部与穿插部队的联络不中断。可从昨天开始，沙尘暴就没停过，信号时断时续，刚才最后一段指令还没传完，就彻底断了线。
“周哥，发电机快没油了。”新兵王磊抱着油罐，声音里带着哭腔。他的嘴唇裂了好几道口子，渗着血丝，在满是尘土的脸上格外显眼。
周明没回头，手指在操作面板上飞快跳动。他知道，穿插部队现在正在翻越黑风口，那里是敌人的重点布防区，每一分每一秒的联络都可能决定胜负。他摸出怀里的水壶，拧开盖子递过去：“抿一口，别咽。”
王磊吸了点水滋润嘴唇，又把水壶递回来。周明喝了一小口，喉咙里的灼痛感稍减，继续调试设备。风越来越狂，电台车被吹得微微摇晃，车顶上的天线在狂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突然，耳机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呼号声，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周明猛地按住耳机，对着麦克风大喊：“这里是黄河，收到请回答！重复，这里是黄河！”
呼号声断断续续，夹杂着风沙的噪音，根本听不清内容。周明急得额头冒汗，抓起扳手就往车下跳。“王磊，看好机器！”
狂风几乎要把人掀翻，他弓着身子抱住天线杆，一点点检查固定螺丝。沙粒钻进眼睛，疼得他直流泪，他使劲眨了眨眼，继续拧紧松动的接口。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耳机里的信号突然清晰起来。“黄河，这里是猎豹！我们遭遇伏击，请求火力支援！坐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