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面前女孩的眼里散发出无限热切的目光，一时间，杨秀芳恍惚了。那目光曾在十几年前，甚至是更久前经常在她的眼前出现。不得不说，那双眸子里装着她、她们过去生活的很多片段一股脑地随着面前这个真实且温热的女孩的关注回来了。她不禁拉起阿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手背上来回摩挲。在眼中的热泪即将滚落时，她说：“孩子，你等一下我。”说完，起身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楼道里回响着的走路声很急，直到慢慢消失。在阿妹又回到里屋开始重新翻看那些信件时，屋门再次被打开，杨秀芳走了进来。
“来。”她对探出头来看着她的阿妹说，然后走到了屋内挂着的殷建国的照片前，先是双手合十，嘴里头低声默念什么，然后开口：“建国，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步，你也就别怪我不听你的劝了。以前还有你在阿妹身边，我们都不提就不提了。今天，我当着你的面跟阿妹说。”她拉起阿妹冰凉的手，“咱们谁也陪不到孩子们长大，就像你……”她哽咽住，“你不声不响就自己先走了。如果以后咱这帮子都没了，她上哪儿知道她妈的事情？这孩子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对不对。再说了……”她看看阿妹，又转向殷建国，“ 阿妹和春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俩孩子以后就是一家人，我自然以当妈的心去对她。所以我要和她讲讲阿玉的事情，这个主我今天就做了。”
时间在这对不是母女，却无法剪断缘分的“母女”身上悄悄滑过，无声无息倏然走过几十年。阿妹听得入神，杨秀芳讲得动情，甚至廖春生的进出都已成为透明所在。楼上的灯火纷纷熄灭，渐渐地，只剩了殷家窗户上映出的昏黄。
“姨，其实我听到阿妈的歌声了。”托住腮帮的阿妹说，脑袋随着牙关开合上下摇动，“阿妈的声音像……像画一样美，像桃山上的桃花一样让人醉。”她的眼睛里闪动着阳光下水波一样的光，“我阿妈是天生的歌星。”她笑起来。
“是，我也觉得阿玉的嗓子就是为歌星打造的。”杨秀芳突然停下，思索片刻，她问，“阿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换成现在的你是她，你会放下一切，不管不顾地就走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刚才阿妹还在发光的眼睛暗了下来。是，我会怎么选呢？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