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们习了文章的第三段,此段描述了诗人进入溆浦之后,独处深山的情景。
“深林杳冥”“猿狖所居”的溆浦山水,在诗人笔下化作了一幅超现实的画卷——蔽日的高山是现实困境的隐喻,无垠的霰雪恰似诗人纷乱的优思。
这种阴森的景象,影射出诗人“幽独处乎山中”的绝望。这是对流放地的环境的形容夸张,也是对自己所处政治环境的隐喻。
然而就是在这样阴森恐怖的政治环境下,诗人仍旧发出了“吾不能变心而从俗兮”的宣言,正是他面对楚国黑暗政治时坚守高洁品格的集中体现。这种宣言塑造了屈原“殉道者”形象:在政治黑暗中以个体抗争维护精神独立,其悲剧性选择成为后世士人的精神标杆。
接下来,我们学习文章的第四段,从“接舆髡首兮”至“固将重昏而终身”,诗人从自己本身经历联系历史上的一些忠诚义士的遭遇,进一步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
接舆髡首兮,桑扈裸行。
忠不必用兮,贤不必以。
伍子逢殃兮,比干菹醢。
与前世而皆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
余将董道而不豫兮,固将重昏而终身。
接舆愤世剃去自己的头发,桑扈穷得裸体而行。
忠心的人啊,不被重用,贤明的人求进身也难成功。
伍子胥终遭祸殃啊,比干被剖心不得善终。
纵观历史都是这样啊,我又何苦抱怨今人的行径!
但我要坚持正道而毫不犹豫,当然那将使我一生遭难不见光明。
接舆是春秋时期楚国的著名隐士,因不满社会动荡和政治黑暗,选择以极端方式表达对世俗的抗拒。他剃光头发,装疯避世,甚至以狂歌嘲讽孔子。
据《论语·微子》载:“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战国策·秦三》说:“箕子接舆,漆身而为厉,被发而为狂。”接舆被发佯狂,是保全自身高洁,坚决不与统治者合作的表示。
桑扈是古代隐士,以裸体行走表达对礼教束缚和社会黑暗的藐视。这种行为看似荒诞,实则是对虚伪秩序的彻底否定,象征不与浊世同流的决绝态度。
屈原借接舆与桑扈的非常之举,暗喻忠贤之士在昏聩时代被迫自污以存节的困境。他们的行径与屈原“不能变心从俗”形成呼应,象征诗人宁肯承受流放之苦也不妥协于腐败政治的孤高气节。这种自毁式的反抗,强化了“董道不豫”的悲壮感。
而伍子胥与比干等忠臣惨死的例子,更是揭示了历代贤者多遭迫害的悲剧,强化了屈原“重昏终身”的绝望与坚守。
本段前六句是通过两种不同类型的四个事例来说明一个观点:接舆、桑扈是消极不合作,结果为时代所遗弃,但却代表另一种生存选择——以狂狷避世保全精神自由;伍员、比干是想拯救国家改变现实的,但又不免杀身之祸。
此两种方式的选择共同揭露了一个事实:无论抗争还是隐逸,贤者在黑暗时代皆难逃厄运的宿命。
所以,在本段的结尾诗人得出结论:“忠不必用兮,贤不必以”。
诗人自己知道,所有贤士均是如此,自己又何怨于当世之人!表明自己仍将正道直行,毫不犹豫,而这样势必遭遇重重黑暗,必须准备在黑暗中奋斗终身。
这就是屈原“虽九死其犹未悔”精神的延伸——即使被逼至绝境,仍以极端方式捍卫清白。
今天的学习就到这里。我们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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