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终于停了。 村子没了。曾经低矮的房舍、蜿蜒的土路、光秃秃的老枣树,全都被一层厚厚的、如同巨大尸布般的、凝固的泥浆所覆盖。只有几处地势稍高的地...
乐乐的意识在冰冷和窒息中浮沉。他感觉自己像一片被卷入深海漩涡的枯叶,被巨大的、无可抗拒的力量拖拽着,翻滚着,撞在坚硬冰冷的石块上,又被断裂的木头...
柴房里,日子被劈柴声、磨刀声和草药苦涩的气息填满,缓慢而沉重地向前碾着。乐乐左肩的伤,在孙大夫那几回差点把人疼昏过去的“正骨”和老张头家持续不断...
柴房的低矮屋檐下,日子像冻僵的溪流,表面凝滞,底下却有了缓慢的回暖。乐乐肩头那块沉寂了太久的伤,终于被老张头攒了许久的勇气和几枚油腻腻的铜板撬开...
寒风在废弃磨坊巨大的、空洞的骨架间穿梭,发出更加凄厉、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尖啸。教堂那点残存的庇护彻底被这荒野的严冬撕碎。老张头指点的方向,是荒野深...
废弃的教堂像一头被蛀空了内脏的巨兽,骨架在寒风中发出低沉的呻吟。神父那杯深褐色的、散发着诡异甜香的“药茶”,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盘踞在隔间死寂的...
救治过后的向阳和乐乐缩在教堂最深处,祭坛后面的一个小小隔间里。这里原本大概是神职人员存放物品的地方,比外面大殿稍小,也相对避风。地上铺着厚厚一层...
风穿过空荡的走廊和破碎的窗户,发出尖锐的、忽高忽低的啸叫,像无数冤魂在窃窃私语。阳光偶尔挣扎着穿过厚重的云层和残破的窗框,在地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
窗台上那盆绿萝的叶子,被下午斜射进来的阳光穿透,叶脉清晰得如同人体血管。我盯着那片叶子发呆,直到桌上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映出“17:30”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