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休的父亲没有桃李可培育,没有祖国的花朵可灌溉,他便打起自己家门前那一方小小的土地的主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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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方小小的土地栽上了各式的蔬菜。四五棵莴笋,四五棵卷心菜,几丛辣椒,一茬葱,一茬生姜。他终究还是个种菜的学徒,莴笋在他的精心伺候下个个减肥成功,苗条异常。卷心菜的叶片倒是张张油光水滑,就是迟迟不肯谦虚地卷起自己的花芯来。辣椒个个仰面朝天,炫耀自己是这个园子里最得宠的红人儿。园子里最不老实的是小葱,一根根都拼了命地往上蹿,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了苍天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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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一个园子,只种蔬菜未免太浪费。父亲总是有办法让园子发挥最大功效。不久,园子西北角水塔边上一株三角梅悄没声息地缀满了数朵紫红色的小花。园子东边矮围墙那儿一丛月季每月都会如火如荼地宣告自己是真正青春永驻容颜不老的花美人儿。茶花最享优待,傲然屹立在小园中央,俯视那几棵瘦身有方的莴笋。对了,园子靠近厨房那个角落有一棵刚移栽来的紫藤,青褐的藤干上零星冒出几片嫩黄的小叶芽儿,羞怯地打量着这个尚且陌生的家。差点忘了,紫藤脚边还有一丛四季海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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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果蔬菜们还是很懂感恩的,它们对父亲这个种植新手报以了最真诚的回馈。南瓜不争不抢地爬上房顶结它的实去了。九月末的一天,父亲从房顶捧回好几个硕大的黄橙橙的南瓜,茶树的花苞涨得像一个个小鼓槌,三角梅的花儿从三月一直艳丽到如今这初冬时节还没有课间休息的意思,杂生的豌豆也挂起了一串可爱的花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