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选拔

   薄薄的雾气在树林的空隙里慢慢串行，疏落的阳光透过枝叶流泻下来．衬托着地面上斑驳的树影，森林里一片深寂，除了时而传来兄妹三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大哥，二哥，待会不管是什么选拔题目，你们都要听我的，看我眼色行事。”李莹严肃的对两个哥哥说到

  “好的”大哥李子安简洁的回答道

  “知道啦，知道啦，放心吧，小妹。”二哥李子昂笑嘻嘻的说道

   别苑后院的院子稀稀拉拉的站着十几个参差不齐高度的孩子，大多数是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孙嬷嬷打量了一番，也没多说就指着身后摆放的十个大箩筐：“这里是宫里新送来的豆角，你们今日晚饭之前将它们全部剥离出来，豆子按照大中小的分筐装好。”

    话音刚落孩子们左顾右看，这时站在队伍末尾的一个矮个儿孩子默不吱声的走向了放着豆角的箩筐，拖到三个木盆边，开始低头剥豆角。随后两个长得酷似的两个高瘦孩子也跟着走了过去。其他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也都凑了过去剥豆角。

孙嬷嬷眼中带了笑意，对身边的宫女道：“你在此处看着，我到周围转转。”

   说是转转，其实是跟着沈姑姑去了一边的房舍里吃茶。

   正是晚春，风已经没了凉意，隔着敞开的窗棂，就着盛开的桃花品茶，倒也惬意。

   孙嬷嬷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行宫里的宫人们要是想要挪动一下地方，抓住现有的机会，说不定就可以脱离苦海了，故而，打听到孙嬷嬷的行踪都来走动了，一时间，茶水是续了又续，嬷嬷的午饭也格外的丰盛。

   本来埋头干活的孩子们早就凭着沈姑姑对孙嬷嬷诚惶诚恐的态度知道对方是个贵人，现在，再看着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宫人们，或明目张胆的提着礼盒，或遮遮掩掩的抱着东西进了眼前的屋子，哪怕年纪再小，见惯了人情冷暖的他们也明白对方的身份可能很不一般。

   宫女长在长廊下目不转睛的看了大半日，连午饭也是在长廊下囫囵吞枣着吃的，临快到夕阳西下之时才进屋。

   “怎么样？”

   宫女行了礼，笑嘻嘻的道：“还是嬷嬷厉害，知道日久见人心，这才一日啦，那些孩子们的性子也就露得七七八八了。”

   沈姑姑亲自给宫女斟了一杯茶，听着对方只是斟酌了一下，就给了孙嬷嬷一个答案：“奴婢觉得，最先去剥豆角的那个孩子最好。”

   孙嬷嬷眼睛一亮：“如何说？”

   宫女道：“她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一心一意老老实实在做事的人。”

   “其他人做了什么？”

   “先时有三个孩子偷偷跑出去了，到了晌午的时候，他们可能发现了嬷嬷的身份，又从桃园里回来了，硬是挤进了孩子们中间一起干活。”势利眼，在宫里实在太平常，这种人太容易欺上瞒下。

   “十二个孩子，除了那四人，还有八人。有两个女娃娃哭过两回，都被人劝住了，她们的慢吞吞的，干一会儿还歇一会儿，娇气得很。”原本是穷人家的孩子，还娇气，这并不能说明她们在家父母娇宠。宫女也是一步步从最底层爬上来的，宫人们的很多手段都见过，她眼中的娇气只能说明一个那两个娃娃心眼太多，很会利用人。一哭，就有人帮忙，这不是利用是什么？在宫里，所有人都有利益关系，不是算计人就是被人算计，可是又有谁希望自己被人算计呢？

   孙嬷嬷点头表示明白对方的话中有话。

   “余下六人，一个不够细心，豆子剥出来后都是随意丢在木盆里，没有按照大小分放；一个心思不正，总是盯着路过之人的怀中之物；一个不停的喊饿，一个只有人走过时才真正干活，其他时候都是耍滑头。”

   “那长得酷似的两个孩子呢？”

   宫女笑道：“这正是奴婢奇怪的地方。他们两人就是劝阻女娃娃哭泣的人。她们一哭，两人中的一个就一边剥豆角一边说笑话。另外一个自始至终冷着脸，可是宫人送来饭食的时候，是由他一个个分盆装饭，有人多些有人少些，可所有人都没有异议。最最奇怪的，他给那老实孩子的饭最少，肉却是多分了对方两块，奴婢看他口型，是在说谢谢。”

   孙嬷嬷笑问：“谢什么？”

   宫女想了想，摇了摇头。

   “别看大部分的孩子都寻那两个男孩定主意，其实暗地里是他们看那老实孩子行事。”

   孙嬷嬷一挑眉头，‘哦’了声，问：“那老实孩子叫什么？”

   “李莹，她是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