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地银行

晨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进房间,林砚盯着手腕上微微发亮的黑纹,仍觉得昨夜的梦境荒诞至极。他抓起手机反复查看银行APP,却始终不敢相信那串数字 —— 余额 11280 元,凭空多出的 10000 元刺得他眼睛生疼。

穿好衣服,他跌跌撞撞冲进巷口的银行,当ATM 机吐出的凭条上清晰显示交易记录时,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

颤抖着掏出手机,林砚拨通母亲电话:“妈,李花婆婆家... 最近有怪事吗?”

听筒里传来母亲的惊叹声:“你咋知道?李家老大家在后院翻地,挖出个大铁罐子,里头全是狗头金!

现在老二从美国连夜飞回来,三个女儿也堵在老大家门口,说要分遗产,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林砚握着手机的手渗出冷汗,母亲的声音忽远忽近。

他想起昨夜老狗消散时的眼神,原以为帮它为李花婆婆讨回公道,却不想引发了更大的闹剧。

此刻,李花家老宅里,大儿媳正死死护着铁罐子,二儿子西装革履却满脸狰狞,三个女儿扯着嗓子哭闹,与记忆里李花婆婆独自在猪圈吞咽泪水的画面重叠,讽刺得令人作呕。

“这哪是什么因果...” 林砚喃喃自语。

手腕的黑纹再次发烫,新的面板悄然浮现。

上面的文字让林砚瞳孔骤缩:“因果循环已启动,最终奖励将根据事件走向发放...” 。

林砚浑浑噩噩开着电动车回到出租屋

翻开手机,屏幕上银行余额的数字依然刺目。

摇摇头,抛开所有的疑惑,林砚还是回归到生活。

先放下,这是林砚最大的优点,无论什么情况,最后他都会先放下,过好眼前。

他摸了摸床底露出半截的破洞运动鞋,鞋帮的开胶处用黑色电工胶带勉强缠着。

这双鞋陪着他熬过了奶茶店倒闭的寒冬,蹭过饭店后厨的油腻,此刻鞋头还沾着清明扫墓时的泥浆。

攥着手机,他在步行街的鞋店门口徘徊了三次。

当鞋底踩着柔软的透气网面,鞋垫贴合足弓的瞬间,林砚突然想起上次买新鞋还是退伍那年。

收银台扫码付款时,他鬼使神差地又买了双特价袜子,结账后盯着购物小票上的数字,喉咙发紧。

原来没多少钱的滋味,是连花钱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愧疚。

夜幕降临时,林砚把折叠电动车的电池充得满满当当。

路边摊的炒粉香气勾得他直咽口水,可想起早餐时特意多吃的两个馒头,最终只买了杯廉价的袋装豆浆。

哎,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坐在马路牙子上吸溜豆浆时,他望着腕间若隐若现的黑纹,突然觉得这神秘力量像块烫手山芋,扔不掉,也握不暖。

中间接了三单,百无聊赖之际,林砚还拿了本五志宏心理学在看着。

直到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接单提示音将正在酒吧门口等单的林砚。

凌晨两点,是一单从酒吧街到西湖边高档小区的订单。

看到车型显示“玛莎拉蒂” 时,他的心脏猛地一缩,这可是他代驾这段时间里接过最昂贵的车,光是剐蹭一点车漆,赔的钱都够他吃半年泡面。

匆匆赶到指定地点,霓虹灯下,一辆红色玛莎拉蒂泛着冷冽的光泽,宛如一头蛰伏的野兽。

酒吧的雕花门被推开,馥郁的香水味裹挟着嘈杂的音乐扑面而来。

一位身着黑色吊带裙的女子款步走来,月光落在她泛着珍珠光泽的肌肤上,细高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如琴键。

她将车钥匙丢给林砚,指尖冰凉,全程未发一言,只是倚在后座闭目养神,红唇在昏暗的车内格外醒目。

林砚深吸一口气,从折叠电动车的储物箱里掏出干净的座套和方向盘套,小心翼翼地铺好,又将电动车折叠起来,轻手轻脚放进后备箱,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出声响。

握着方向盘的手掌很快沁出汗,林砚连空调不敢开太大,生怕风声干扰自己的判断。

后视镜里,女子精致的侧脸宛如雕塑,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颈间的钻石项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西湖边的路灯依次掠过车窗,高档小区的大理石围墙在夜色中浮现,林砚忍不住想起那句俗谚。

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财富,要么和她妈滚的有钱,要么和她滚的有钱。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专心开车。

按导航指引来到富人聚集小区,地下车库的感应灯亮起时,林砚几乎屏住了呼吸,精准地将车倒入车位。

他手指发颤地按下锁车键,“咔嗒” 声在空旷车库格外清晰。

转身递钥匙时,发现女子不知何时已戴上墨镜,黑色裙摆扫过座椅时带起一阵香风。

林砚低头避开她胸前晃动的钻石,余光瞥见她涂着酒红甲油的指尖轻轻点着车门扶手,像是在计算等待的每一秒。

女子走前,突然从手包里抽出一叠钞票放在车后盖上:“不用找了。”

待高跟鞋的声响彻底消失在电梯间,林砚才颤抖着拿起那叠钞票。

借着小区路灯昏暗的灯光,他紧张又兴奋地开始数钱,“一百、两百…… 一千!” 整整十张百元大钞在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可是他平时跑好几天代驾才能赚到的钱。

攥着钞票的手心全是汗,林砚的心跳快得像擂鼓,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这段时间在福州的辛苦仿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他忍不住想:“这钱来得太及时了!” 盘算着一定要好好犒劳自己,吃顿热乎的、丰盛的。

夜市摊的炒面和鱼丸的香气似乎已经钻进了鼻子里,他迫不及待地跨上电动车,朝着熟悉的烟火气驶去。

夜市摊的烟火气裹着炒面的焦香扑面而来。

林砚在油腻的塑料凳上坐下,朝着正在颠勺的摊主喊道:“老板,来份加双蛋的炒面,再要碗鱼丸!多放葱花!”

“好嘞!” 摊主头也不抬,铁锅与铁铲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老板娘擦着手走过来,围裙上沾着面粉,“小伙子这么晚收工啊?”

“嗯,刚跑完一单。”

目光不自觉落在她手腕被蒸汽烫出的红痕上。

老板娘笑着给他倒了杯凉茶:“干我们这行,就图个起早贪黑。你这代驾也辛苦,大半夜还在跑。”

说话间,摊主把炒面端上桌,金黄的蛋液裹着面条滋滋冒油。

林砚咬了口焦香的煎蛋,指着摊位问:“生意好的时候能忙到几点?

”“四五点收摊是常事。” 摊主抹了把汗,“前阵子清明雨季,就盼着雨停能多卖点,结果...”

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这时,隔壁桌客人喊着加啤酒,老板娘应了声小跑过去。

林砚望着她弯腰拿酒的背影,眼角的皱纹里嵌着经年累月的疲惫。

“您的鱼丸。” 老板娘粗粝的手指将瓷碗推过来,热气氤氲中,林砚望着碗里浮起的葱花,突然想起那女子涂着酒红甲油的手。

有人随手打赏的钱,够这对夫妻在油烟里操劳半月;

而他何尝不是拼尽全力,也不过是想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

晚风卷起摊边的塑料袋,他低头猛吸一口滚烫的鱼丸汤,胡椒粉味混着酸醋味直冲天灵盖。

林砚扫码付完账。揣着裤袋那叠百元钞起身时,让他恍惚觉得这一切都像场不真实的梦。

回到出租屋,林砚累得连衣服都没脱就栽倒在床上。

床垫凹陷处还留着他昨夜辗转的痕迹,而床头柜那叠钞票,被台灯的光晕染成暖金色,安静地躺在那里。

他迷迷糊糊想着,明天一定要把这笔钱存进银行,却在阖眼的瞬间,坠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清晨的阳光刺破窗帘,林砚被手机闹钟吵醒。

他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下意识摸向床头柜—— 那叠钞票还在,只是触手可及的质感却变得诡异。

原本挺括的纸币变得绵软潮湿,油墨的气味里混着一股腐臭,像是从水底浸泡多日的纸钱。

他猛地掀开被子,刺眼的大字撞进瞳孔。每张钞票上都印着“壹亿元整” 的字样,鲜艳的图案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林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抓起钞票疯狂揉搓,指缝间簌簌落下细碎的纸屑,那分明是祭祀用的钞票。

“不可能... 这不可能!” 起床踉跄着撞翻了桌角的水杯,水流漫过钞票,晕开的墨迹让“天地银行” 的字样更加狰狞。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玛莎拉蒂冰冷的方向盘、女子颈间晃动的钻石,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可怕。

林砚冲进卫生间,用冷水猛拍自己的脸。

镜中的人脸色惨白,手腕上的黑纹不知何时变得鲜红如血,随着剧烈的心跳微微起伏。

他抓起手机疯狂搜索昨夜的订单记录,却发现平台显示“该订单不存在”;

翻找与夜市摊的支付记录,页面提示“支付15元”。

“是梦... 还是鬼?”

他瘫坐在地,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

阳光依旧明媚,行人神色如常,可他的世界却在一夕之间分崩离析。

那辆红色玛莎拉蒂、神秘的女子、还有凭空消失的千元钞票。

林砚攥着冥币,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些冥币,将昨夜的真实感打得粉碎。

他盯着手腕上愈发鲜红的黑纹,突然抓起折叠电动车钥匙冲出门:必须去那个高档小区,亲眼确认!

晨光中的别墅区静谧得诡异,大理石围墙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林砚刚靠近雕花铁门,就被身着制服的保安拦住。“先生,非业主不得入内。”

年轻保安板着脸,目光警惕。

林砚摸出烟盒递过去,保安却连连摆手,挺直的脊背纹丝不动:“站岗期间不让抽烟,规矩不能破。”

他说话时下颌紧绷,袖口的褶皱都熨烫得笔直。

林砚目光扫过对方标准的跨立姿势,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这挺胸收腹的架势,还有随时保持警戒的眼神,分明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痕迹。

“兄弟也是当过兵的?” 他试探着开口。保安的表情松动了些,接过烟塞进裤兜:“炮兵炊事班,退伍三年了。”

“巧了!我以前在WJ。” 林砚露出笑容,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切入正题。

两人聊起部队里的糗事,保安渐渐打开话匣子,说到扛着铁锅看战友打炮的日子,忍不住笑出声。

“对了,” 林砚装作不经意地指向西侧别墅,“那栋房子看着气派,住的是哪位大佬?”

保安的笑容瞬间凝固,警惕地左右张望:“兄弟,你打听这个干啥?

这栋半年前就空了... 听说原先住的是个富豪的情妇,死在地下室,死因都没查清楚。”

林砚的后背渗出冷汗:“死了?怎么没上新闻呀?”

“上新闻!” 保安压低声音,“据说挺有名的大佬牵涉进去了,公关和谐了呗。”

尸体在酒窖里泡了三天才被发现,警察来的时候,那场面... 啧啧。

现在这房子成了凶宅,挂牌半年都没人敢接手,我们巡逻都绕着走。”

他突然凑近,眼神狐疑,“你不会真是来找人的吧?”

林砚强作镇定地摆摆手,烟在指间微微颤抖:“开个玩笑,听说凶宅便宜,想问问行情。”

告别时,保安的叮嘱飘进耳中:“兄弟,别打这房子的主意,晦气...”

骑着电动车驶离别墅区,林砚的手掌死死攥着车把,指腹传来的震动混着心脏的狂跳。

街道上的行人车辆如同模糊的虚影,唯有手腕黑纹的灼痛和口袋里冥币的窸窣声真实得可怕。

拐进城中村狭窄的巷道,墙皮剥落的老房子在风中发出呜咽。

林砚的思绪不断回放保安的每句话,富豪情妇的惨死、空荡半年的凶宅,与昨夜神秘女子的冷艳身影重叠。

电动车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湿裤脚,他却浑然不觉,直到车轱辘卡在排水沟缝隙,才猛地回过神。

推开出租屋斑驳的铁门,林砚盯着手机,屏幕上银行余额的数字依然刺目。看到手上拿出的壹亿元整。

林砚像被烫到般跳开,冲进卫生间,颤抖着双手将那沓冥币塞进马桶。

按下冲水键的瞬间,花花绿绿的纸币在漩涡中扭曲变形,腐臭的气息混着水花溅到脸上。

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花洒开到最大,滚烫的水流冲刷着皮肤,却洗不掉骨子里的寒意。

那些超自然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洗完澡,林砚望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在瓷砖上砸出细碎的声响。

他开始复盘这段时间的每一个细节:从清明扫墓时手腕突然出现的黑纹,到老狗的怨灵求助,再到昨夜神秘女子给的冥币,桩桩件件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那个老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是鬼?还是某种神秘力量的使者?为什么偏偏选中自己?

“我不过是想过点平淡日子,为什么...” 林砚的声音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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