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前一周的一个下午，贾巴里牛的姑姑忽然来到学校。跟小金老师用彝语说了几句话。小金老师把里牛和她上幼儿园的妹妹里衣喊出来，让她们跟姑姑回家。
里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校长经常在同学集合的时候强调，只有生了很重的病要去打针或家里做迷信才可以请假。
匆匆收拾好书包牵着妹妹，跟姑姑一起沿着山路往家走。出校园的拐弯处，姑姑停下来，神情有些凝重：“里牛、里衣，你们阿爸走了，干活的时候摔到了崖下……”
里牛有一刻的恍惚，昨晚阿爸还说过几天要去城里打工，挣了钱要把家里的屋顶修一下，下雨天就不会淋湿被子了。
“姐姐”里衣仰着脑袋，不安地攥紧了里牛的手。
“没事里衣，阿爸去天国了，他的灵魂会一直守护我们。”
里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贾巴里牛家住在学校南面的山上，从学校到外面去的环山路从村旁经过。等她们走到村口，远远地看到家门口已经生好了炉子，炉子上有一口大锅，旁边树上拴着一头牛。里牛知道，这是为丧事准备的。
家里来了好多人，有男有女，都是来帮忙的亲戚和村里人。有的进进出出忙着，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站着或蹲着。
这种场面太熟悉了，里牛忽然想起同班的历史也留。她爸爸前年车祸去世了，妈妈改嫁给了也留的叔叔。叔叔不同意妈妈带着孩子，也留只能和妹妹一起跟着奶奶生活。奶奶年纪很大了，平时要靠也留照顾。虽然有好多好心人的帮助，也只是不饿肚子吧。
里牛下意识地握紧里衣的手，跟在姑姑后面进了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