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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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糊的风筝，沉重的棉线

流鼻涕的孩子

油菜花里忙昏头的土蜂

还有不打盹的太阳


我看见穿过时间的风

胡乱翻拣记忆的片段

三月的天，冰凉的地和水

还有光赤着的脚

脑门子上的汗在闪光


风筝在油菜花上空一点摇摆，又摇摆

说好的要飞得最高呢？

揪心啊，争气啊，飞啊，飞啊，飞啊……

除了奔跑，再无办法


遗失在田沟里的凉鞋

银色搭扣已经腐烂

鞋面居然还有当年的颜色

我告诉了它三十年前孩子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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