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节,一个据说连商家都懒得炒作的节日。
我的父亲才七十三岁,却已步履蹒跚,看起来更苍老一些。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老实得曾让人“瞧不起”。但是我,他三个儿子中最小的一个,却小到大都知道,老实憨厚的“大大”有很多过人之处。
他当过民兵,据说枪法很准,会唱京剧会唱红哥,小时候教我们唱“向前向前向前”。他还心灵手巧,会很多活计。我们这也种一点高粱,每年成熟的时候,一到下雨天,他就用打下高粱米后的穗子,扎条把。这可是个技术活,我记忆里还没有谁扎的条把比他扎得漂亮、好用。他还会织网,不是用来捕鱼,而是当着篱笆用来挡鸡。我们屋下,我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能有这手艺。据他自己说是年轻的时候在洲上,跟打鱼的二爹学的。
说到捕鱼,那就更是他的拿手好戏了。小时候瀑雨夜里,他会心血来潮,叫上哥哥陪他出去,趁着鱼突水而上之际,用“虾隔”捕鱼,每回都收获不少。庄稼人有个“工作”叫“看水”,就是稻种播下去到稻子收上来的这段时间里,或天气变化时,或隔三岔五的早上,要扛着一把锹,去巡视一番。看看田里缺水还是水多了,禾苗长势好不好,是不是要施肥,是不是有虫害。他在做这个“工作”的时候,时不时会带给我们惊喜,常常看到田沟里有嬉戏的鱼群,就能摸上一大碗,用草帽装着回家改善伙食。
这些还只是他的“才艺”而已,他的主责主业务农耕种,更是一把好手。传统的犁耙他使得,现代化的抽水机他也会用,发种育苗,施肤肥打药,看水识虫,这可都是技术活,他也样样精通。我记住里,但凡没有天灾的年成,我家收成都是让人羡慕的存在。 对了,为了增收致富,他还学会了打豆腐。
抖音上流行一句评论:“质疑父亲,对抗父亲,理解父亲,接受父亲,成为父亲,最后发现不如父亲。”我的内心里非常认可这句话。别的不说,在那个尚且缺吃少穿的年代,养大三个孩子,供我们读书,单单是这一条就是我们无法超越的。
父亲节的晚上,献给沉默的亲爱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