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伏案敲键盘,办公室门口飘来一道弱弱的女声:“请问可以咨询些情况吗?”
我抬头看见个瘦弱的身影,要不是刚刚的声音,根本分不出性别。
这人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头上带一顶大大的宽檐帽遮住额头,脸上戴了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连手上也戴了双尼龙手套。
虽然已经是秋天,可午后的温度一件T恤,一件薄衫足以,这副装扮着实有些奇怪。
我起身把人迎进门,询问来意。
“我儿子两个月前溺亡了。”说完这句话,她停下来,像是要花些力气稳住情绪。我感觉心陡然往下沉了沉,一时间竟没有接上话来。
给她倒了杯水,从她断断续续地讲述中,我弄清了事情的大概脉络。
儿子手机泡了水,在水上分局通知她认领遗物后,她把手机拿去维修并补了卡。但是手机里所有数据都消失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她想让技术部门帮忙恢复数据,求证也好,纪念也好,总要抓住些什么。
职业经历让我意识到这件事情大概率以失败告终,但是没人能拒绝一个母亲的期待。
我留下她的联系方式,让她回家等消息。
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帽子下滑出一撮头发,全部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