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父亲的眉头

几年间从未打开

眼神有些浑浊

那是常年照顾中风母亲

留下来的印记

他说

喉咙疼了几个月了

我怎么劝都不去医院拍片

只好作罢

昨天

母亲在视频里说

父亲去医院了

我忙让父亲接电话

想问清楚哪里不舒服

母亲语言受限说不明白

还是喉咙

疼的太严重

大概是受不了了

吃了几个月中药，西药

不见好

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喜悦

讲述着就医的过程

他还跟医生开玩笑

说以为自己是喉癌

医生说他喉咙里干净的很

只是有点充血水肿

就是炎症

打针消炎就好了

我听完眼睛发酸

我了解父亲

他定是害怕

所以才故意笑问医生

他一直不愿意跟我去医院

应该也是因为害怕

这下他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想想

这几个月

父亲一定时常郁闷

担惊受怕

因为我自己的日子过得

又琐碎又疲惫

在无意识的情况下

对他们的关心越来越少

这么多年来的头一次

感到深深的愧疚与无奈

-

我看着母亲

独自坐在屋檐下

时不时寻声

看看路上的行人

从监控里看

她那么小

都说人老了会缩的

母亲好像比以前瘦小了很多

她已经64岁了

我在监控里喊妈

她大声回应

我告诉母亲

离婚后

就不再找了，您可别再逼我找了

母亲咧嘴一笑

说：我没有哈

这是母亲的语言系统里

常出现的句子

生病后

她的记忆好像缺失了一部分

有时会想

如果我的日子安稳些

就能让她享清福了

这个年纪

也该享儿女的福了

-

我看着闺女

四岁的身体里

好像装着大人的灵魂

即使我吵她打她

她嘴里依然喊着

妈妈，我要妈妈

她是那么爱妈妈

她很少提爸爸

我不说爸爸不好

我也不能说爸爸很好

什么都不说

是最好的

她有一年多没有和爸爸联系了

不知道爸爸的样子她还记不记得

晚育生下闺女

却没有给她完整的家庭

有些难受

却没有选择

在知乎看到有网友这样说

我以为我买了双合脚的鞋

没想到

把脚磨的到处是血泡

我想把鞋子扔了

又舍不得买鞋子时送的袜子

只能将就着穿

真的有很多人

为了孩子在熬自己

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我不要

人生之短

短到很多愿望还没实现

就已暮年

所以

在有限的生命里

我不要那么内耗自己

我会用力爱她

也要使劲爱自己

2024年4月15日，星期一，热，已经要开始穿短袖了吗？我还在给闺女春捂秋冻，老套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