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韵10

  “救——命,救命……救……命……”

  “至于吗?”一个枯树皮似的脸敷在男人身上。他离雪洁只有一尺远,抬抬手就能把雪洁拖出深水区。

      枯树皮冷冷地看着,雪洁一跳一跳的样子很耐看,惊恐的眼神更好看,不看白不看,尤其是看别人倒霉。

        1.85米的水深吓住了雪洁,更吓住雪洁的是在1.85米深水区的女儿,对,是雪洁的女儿———漂亮的无可挑剔的女儿,一对深深的酒窝足已装下1.85米深的游池。

      “命……救……救命!”

      摇呀摇摇到耐何桥,忘川水仍是当年的忘川水,幽冥风也如故,正所渭:

风扫山川摇万木,雨过汪洋丢寸土。

值得人间一枝笔,奈何桥下忘川水。

佛前一跪三千年,世间无欢一万载。

我取仙宫一碗酒,借酒浇愁万人求。

倘若南风知我意,何俱阅尽千家诗?

如诗如画非人间,如泣如诉桂花前。

一杯一杯杯不醉,醉翁之意不在酒。

三生石上写三生,半面缘里说半面。

落日余辉小一真,余辉沧浪我最真。

沧浪红尘谁认真?红尘滚滚如一真。

      ……所有的诗在这一刻都是不值一提的,对,在死亡面前唯有活着才重要。死亡是生命的终点站,生命线有长度。生命线的长短依赖时间衡量,有的年过百岁仍健硕,有的刚刚出生又匆匆忙忙离去。生命线有宽度,这个宽度用什么来衡量呢?宽度用社会价值来衡量。价值是经济学的一个名词。什么是价?什么是值?身价是多少就是生命的宽度。生命线有深度,这个深度用什么来衡量呢?深度用道德法律来衡量。生命如一条河,一片海,也可以是汪洋,长度、宽度与深度,留给后人说吧

      困了,昏昏欲睡,春日里的困,有点小幸兴。

      祈盼着,祈盼着,春天的虫飞进十二层的窗户里,窗已无纱窗,虫仍不见影,似乎春天迟到了。日历上的节气已是惊蛰,执念深的虫在这个季节应该夙愿已偿,去执还念。

      祈祷着,祈祷着,春天早点爬上柳梢,早点跳进冰河里,早点融进空气里……

      父辈是“春”字辈,四兄弟已走三位,三位伯伯都在春天里走的,春天万物复苏,三位伯伯也想在这个季节里复苏另一个自己,想复苏另一个自已就要舍弃现在的自己——破败不堪的自己。

        一个救生圈丢在雪洁面前,雪洁获救了。此后,雪洁怕水了。

      佛在心中坐,不必坐佛前。

      钟声仍嘀嗒,阳光仍明媚,窗玻璃第一次这般明净,喜洋洋迎接春天。

        雪洁已经四十五岁了,女儿也越来越大了,父母也越来越弱,需要钱的地方也越来越多,钱从哪里来呢?总不能从天上掉下来吧。但是,钱可以从土地里长出来。

        雪洁将目光落在土地上,多么好的土地种点什么才好呢?

        “种地能发财,天下人都去做农民了!”雪洁的妈妈赵悟梅,听了女儿雪洁的话,气愤地说了上面的话。

        偏偏地,雪洁也觉得种地挣不来钱,万一涝死颗粒无收,就完了!

        “钱从哪里来?”这个问题在雪洁心中挥之不去,如山一样压在雪洁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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