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你毕业了没 第一章 穷思黩想

五月底赶火车从深圳跑到南昌考试,很不情愿,但没办法,公司的要求,不得不去。从楼下到火车站的路上,透过公交车的玻璃,瞥见路边一所中学的校门口挂着耀眼的横幅,无非是给高考学子加油打气,我才想起,过一周就又是高考的日子了,中国人的一到龙门,似乎闯过高考,儿女们便成了龙。

再走几站路,路边是某大学的校门,年轻的男女穿着清凉时尚,在门口进进出出,逍遥得很,忽然就觉得自己老了很多,虽然也还不到三十,我发现大学毕业才是真的一道坎,远比高考那道门槛现实得多,我的脑袋里忽然呈现出刚毕业那会的情景。

刚毕业那会,我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只得借住在学校的教师公寓,那天从公寓走出来,早晨的阳光和煦,秋风温顺,路旁的上开出炸黄的花朵,在这里待了四年,我竟不知它的名字,只是看它每年的初秋开出满树黄花,绚烂的一树晃得人睁不开眼,勉强直视面前的路口,迎新的人群熙熙攘攘,家长夹杂在迎接新生的队伍里很无助,满眼里是惊奇的新生在熙攘中穿梭着。我匆匆经过人群出了学校的东门,还有半小时就要上班了,我得赶紧走,这些热闹,已经与我无关。

所谓的工作很简单,公司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小区里,我的职责就是在网上编辑一些信息顺便发布出去,工资也不高,离我毕业之前的设想差得很远,可是我依旧留了下来,这是上班的第三周,今天是周一,我坐在电脑前,开机很慢,过程很让人煎熬,屏幕似乎放大的枪口正对着我,我的鼻尖微微渗出一点冷汗:我今年23岁,本科高分子专业,此时毕业已经50天。我知道回忆是一件很俗、很无用的事情,所以我尽量避开它,然而人的思绪并不完全受理智的控制,有些时候我会做一些本心不愿做的事,特别是今天,我这样一个毕业生经过学校时看到新生报到的场景,我已经尽量回避脑海里有关那些过去时光的片段,但是积蓄了许久的东西,此刻我已无法简单用脆弱的理性来约束它了。

此刻,我曾经的同学没有一个在身边,这也是正常,毕竟已经毕业了,像长成的飞鸟,离巢而去,再也不能依偎在暖旧的屋檐下,这样看来,我这样的情形竟有些不伦不类了。外面传来繁杂热闹的声音,他们都很兴奋啊,我是不是该给他们泼些凉水呢?算了,良言虽好,人家不一定听得进去,倒不如把这些写给自己,留待以后的追思。人说思想有多远,梦就会有多远,可是我的梦已经碎了,我的思想也不知能飘到何处,能走多远,有些残存的碎片遗落在脑海,挥之不去,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

我向来不喜欢刻意的煽情,总觉得有些做作,不够真实,我心中的真情流露无需华丽辞藻,不必铺垫,情到浓处,只一个眼神便是世间万般艳词所不能比,厚脸皮文人蘸了别人泪水草就的悲辞殇赋,在我心里尚且不如眉头紧锁时额间一皱。可是我今天竟啰嗦起来没完了,心中觉得不该,我只是确然有些伤感,即便不是在这绚烂掩盖了荒凉的秋季吧,不知是什么触动了我隐藏在最深处的那根神经,像这一阵秋风吹起一地落叶,露出带着裂痕的地面,把最真实的部分摆在别人面前。

  我觉得这有点像是在写回忆录了,可是我这样近乎为零的阅历,实在无从写起,虽然是为了给自己一点纪念,也需要有料来填充,所有以上的废话,我只是为了让自己弄明白为何要写下这些文字,以免我的神经错乱影响了读到这些文字的无辜的你们,而我又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至于将我四年的大学生活记成了账本,码出来给人骂。倘若每一个过来人都有些经验可借鉴的话,我也忝为指教别人,不论悲喜,在我将这几年的心中所得转化成文字呈现在你的面前时,希望你总会读懂一些,哪怕是零星的一点,于我,也是极大的满足了。

    寻找一件合适的切入点也是极为麻烦的事,好比时下的穿越小说,总也不至于一味的雷劈、撞墙,我想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回到从前,虽然只是思想上,也要适宜才好,比如这天早晨看到新生报到的场景,我才捡拾起关于以前的一些片段。好了,开篇的废话很多,也许你早就不耐烦了,接下来我便给你讲一下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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