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下面出现了两个圆点,一个是红色,一个是绿色,我按下了绿色圆点,切出了两个画面,一个脸盘子装满屏幕呲着大牙的我,一个戴着草帽皮肤黝黑身材娇小的他。
“吃个羊头走”黝黑的他呲着牙冲我喊。
“好,走”我用我两颗形如铁锨的门牙回应着他。
闲篇过后,收拾了一下东西关门下班,乘着公司通勤车向市区进发。
到达市区,给振华敲了个电话,才准备下班呢,估计还得一个小时的样子,寻思着手机电也不多了,索性先回家充电,顺便翻翻团购,找一个美丽的地方。
从市医院下车到家里有两公里的路程,走路大约需要25分钟左右,那就边走边聊聊振华吧。
振华,原名叫苏轼文,后改名苏振华,一个充满“建国”特色的名字,我的儿时玩伴,同时也是我成长路上的伙伴。
上学的时候,我大他一届,平时也没什么交际,一直到了初中时期的暑假,我跟随张国飞去放羊,才渐渐跟他熟络起来。
小伙子一身的鲜明色彩,身体柴瘦柴瘦的,有点儿黑,头发自然卷,穿衣比较“街舞”,时不时的表演他那令人羡慕的劈叉术,横着也能下去,侧着也能下去,我也想劈,奈何身子僵,怎么劈都像扯着蛋,疼。我尝试着压过一段时间的腿,无济于事,索性放弃。
年轻的我们喜欢仗剑走天涯,游历祖国大好河山,一同去过一些地方,也做过一些令人疯狂的事儿。
那年上海的凌晨三点,我、吴亚鹏、振华三人一时兴起,决定骑自行车去看看大海,最终选定崇明岛,遂起床洗漱,出发崇明岛。
没有自行车,咋整?骑ofo(朋友们,你们还记得ofo吗)去,从浦东张江高科出发,跟着导航走,那时的导航是真烂呀,尽往死胡同导,要么没路,要么让我们上高架,真是折腾。
先往黄浦江边骑,坐轮渡过江,经虹口、杨浦到达宝山,跟导航来到了码头,坐游轮前往崇明。我们从凌晨三点多出发,到宝山码头都快十点了,ofo换了好几辆,骑着太费劲,但为了能够感受一下海风,必须咬牙坚持。
买了票,准备登船了,三人开心的像个孩子,坐在椅子上,说等船开了再去甲板上吹海风,结果海风没吹上,耳朵里听到的是工作人员:哎、醒醒,到了。
当时三人直接懵逼,好不容易坐一回大船,说的看海呢,结果集体睡着。
下船上岛后,眼前的景象令人惊愕不已,这还是大上海不,就是个小渔村,水泥房子、水泥路,偶尔经过的桑塔纳。
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个AAAA景区——东平森林国家公园,坐公交车前往,70元的门票,对当时的我们真的好贵,但好在国人的惯性思维【来都来了】,有幸进门。
入了园,才知世界真大,全是没见过的灌木,彩色的游步道,清新怡人的香甜空气,超现代,本以为顾村公园就已经很棒了,但对比东平,简直不是一个档。三人愉快的观赏着美景,给振华拍了一些当时觉得很酷的照片。席地而坐,吃了些带来的腰食,三人谋划了回去的路线,决定坐大巴车回,因为要下穿海底隧道,来时海风没吹上,走时看看海底隧道长啥样。
很遗憾,坐大巴车上一如既往的再次睡着,等醒来,车已到浦东大道,真是够搞笑的。
振华来电,已经到市区了,我先前往约定地点等他,还挺好,给我带了个见面礼,一根烤肠。
有吃有笑的往兄弟烤坊走去,就在兄弟烤坊楼下时,无烟烧烤的板娘叫住了我们,那就尝尝呗,点了羊头、肉串加鞭加腰。
振华起身说要去隔壁买点水果吃,我起身去药店买瓶风油精,两人分头起身走后,老板睁睁的站在原地,叉腰无奈的看着打开的啤酒,眼神中搜索着我们的身影。
“老板,你放心烤去,我们买了个东西”我快步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老板还以为我们不满意走了,这下放心进去烧烤了。
振华有心了,买了山竹跟杏子,此时烧烤已上桌,你一言,我一语,彼此吐露着过往及当下,甚是开心。有趣的是当我们分享着彼此对于婚姻的见解时,邻桌的大哥跟美女们也在讨论着婚姻,许是我们的声音大了还是说邻桌美女认同了我们的见解,抓起桌上的圣女果,跟我俩分享了一些。
一瓶接着一瓶,我们的友谊正如上头的酒精,愈发的浓烈,真想时光倒转,回去看看曾经的自己。
项飙提出过一个概念:附近的消失。他说,人们与附近的人和事交流得越来越少,互联网的便利削弱了人对“附近”的感知,人们对互联网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侃侃而谈,却不知道楼下的早餐店几点开门。
以前的我们没有手机,我们都处在彼此的附近里,一起玩耍、一起品美食、一起谈理想……可现在的附近,更多的是手机下拉菜单里的附近,少了人与人之间的附近,所以我很开心还有一些附近,格外珍惜,也希望大家都能珍惜当下仅有的附近,不要让它消失。
2025年5月30日
祥子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