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2年的春节算起,每一年的过年对我来说都像是渡劫。
2011年是卯兔年。是关于过年最后的温暖记忆。
山东的大年从我小时候起就是那个样子的,进了腊月开始各种赶集办年货,收拾屋子,孩子放假了回家,热热闹闹的,我都已经习惯了。那时我大舅去世不到一年,去年(虎年)大概初三的时候,我大舅过年还来家里吃饭,那些年我大舅忙厂子已经很少聚在一起了,那次少有的暖意,但是过后我爸说工资还是没给开多少。兔年的时候,我也不记得我是什么心情了,年前我三舅还带我去买鞋子,鼓励我长大了可以试试高跟鞋。男朋友的妈妈送了我一件粉色的羽绒服,我都等到大年初一的时候再穿。
大年三十或初一,我妈很多时候都是不开心的,总是会叮嘱各种事,然后又会训人,我有时又觉得她在努力调节心情,估计是她不喜欢出去拜年,但是小孩子的我是喜欢的,一大早就穿好准备好的衣服和鞋子,准备出门拜年。一开大门,门口正停着我爸的小面包车,我打算绕一下,结果踩到冰面,鞋不合适,一下子就摔倒了,脚幸好没崴到,但粉嫩的衣服却蹭了一大块脏。回屋,我妈就大训说,一出门就摔跟头,不吉利,今天别出去拜年了,我没有听,又出门去了。好像就那样,还显摆了一整天。
当时,我们都忽略了一个消息,就是我妈体检出了的胆囊炎,当时我们对疾病一无所知,查了一些信息,以及周围人说,没啥事的,谁谁谁也是这个,啥事没有。等拖了半年,我妈确诊胆囊癌,离世,一切的一切,我都没能接受,也没有反应过来,就到了2012年的春节。
2012年是龙年。
那一年的腊月,我早点回家,努力支持原来的温暖。
除夕的晚上,我爸已经连续几天不回家了,腊月我早回来这几天,有些天也是自己在家过的,后来弟弟回来了,有时就我俩在家。过年的晚上越发觉得屋里寒凉,原来努力去理解我爸又纳新欢的那颗心好像是凉透了。打电话让我爸回来,没说几句,跟她一起来的那个女的甩脸就走,我爸追出去了,我弟也追出去了,屋里竟然就剩了我一个人。
那时候我还会哭,我去找我姑,她啥也没说啥也没做,她选择了逃避或者漠视吧。
我没想到,这才只是痛苦打开的一个小小的开端。
这一年,后来我结婚了。心里的某些部分也随之关上了,据说我爸送我结婚的时候在酒店里嚎啕大哭,但是婆家给的钱他不远千里的拿回了山东,那时我以为家里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