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的化学实验室，地板光洁台面整齐。孩们规规矩矩地坐着，除了偶尔的咳嗽和感冒导致的浓重鼻息，就是纸页的翻动和落笔的沙沙声。屋子很大，暖气太少，冷气直扑膝盖和面颊。莞尔走到窗边，一一把素淡的窗帘闭合在一起。
默默把剩余的试卷整理好，把缺考的名单仔细核对过，莞尔就坐下来，先看一眼作文题，又看看古代散文和诗歌，幸好，都是自己喜欢的。
可是今晚，她并不想做题。不是袭人的寒气冻住了她的思维，在这样的场境下，她知道自己是个成年人，老师，和母亲，她应该给孩们做个表率——没事儿，不冷，一点也不冷；或者，冷是冷了点，但是你看，没事儿。
可其实她是冷的。但更糟糕的是，颈椎压迫导致的头痛恶心依然在继续，并且弄得她眼眶又酸胀又疼痛。
第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了，可高一和高三学区骤起的说笑与喧哗，就像来自一个遥远的域外星球，而当下这个小小的冷宫，是一个多么寂静的世界。
头痛得就像要炸裂，又像浅浅的土层下，有万千种子急着要发芽……莞尔突然想起那天和老公说闲话，她说，人要是能够随着季节自然调节就好了，秋冬生羽毛，春夏轻罗纱……
后面有同学在轻轻地跺脚，哈气……莞尔走过去微微笑一下，瘦瘦的男生很快把头低下了。场上很安静，没有谁说话，莞尔悄悄捶打着太阳穴，耐心等着第三道铃声，那最后的铃声响起时，这一天的work就over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