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我们聊到,尽管诗人反复抒发情感,却因现实阻隔而无法实现理想,形成强烈的壮志难申之感,凸显其真挚而受阻的情感状态。
尽管现实受挫,诗人并未放弃追求。他借助“浮云“归鸟””等自然意象隐喻政治诉求,延续对理想的不懈探索。
然而,诗人想托浮云传情,却遭到云神的阻隔;想借北归的鸿雁传递心声,却因鸿雁飞的迅疾高远而难以接近,导致传信失败。这种双重的失落,让诗人倍感失落和苦闷。
于是,诗人化用上古神话帝喾与简狄因玄鸟而结缘的传说,表达了对理想政治机遇的渴望与失落,反衬自身怀才不遇的处境——君王不能如帝喾般主动求贤,自己亦无“玄鸟”为媒引荐。
最后诗人发出了“变节以从俗兮,愧易初而屈志”的宣言,即使身处困境,也绝不改变初心,向世俗妥协,诗人高洁的品格和不愿同流合污的精神跃然纸上。
独历年而离愍[mǐn]兮,羌冯心犹未化。
宁隐闵而寿考兮,何变易之可为!
知前辙之不遂兮,未改此度。
车既覆而马颠兮,蹇独怀此异路。
勒骐骥而更驾兮,造父为我操之。
迁逡次而勿驱兮,聊假日以须时。
多年来我遭受摧残,毫不减我心中的愤懑。
宁失意而长此终身,我何能如掌之易反?
我明知正路难通,但我不能不走正路。
尽管是车翻而马倒,我依然望着前途。
我再把好马辔[pèi]上,请造父为我执鞭。
慢慢地走,不必驱驰,让我把光景留连。
“独历年而离愍兮,羌冯心犹未化”,此句是诗人抒发长期被放逐后的郁结之情。前文写他坚守理想,拒绝同流合污;后文则强调虽痛苦仍不改初衷。
历年:经历多年,指时间长久。
离愍(mǐn):遭受忧患。“离”通“罹”,遭遇;“愍”指忧患、痛苦。
羌:楚辞常见发语词,无实义,或表转折语气。
冯(píng)心:愤懑之心。“冯”通“凭”,满溢之意。
未化:未能消解。
“冯心未化”凸显诗人的倔强——即便多年坎坷,内心的激愤与志节依然未被磨平。这与其《离骚》中“虽九死其犹未悔”一脉相承,展现了对理想的至死不渝。这种"不妥协"的精神,正是他人格魅力的核心。
“宁隐闵而寿考兮,何变易之可为!”意为宁可隐忍忧患而终老,怎能改变初心而苟求!
隐闵(mǐn):隐忍内心的忧痛。“闵”通“悯”,指深藏的哀伤。
寿考:长寿,此处引申为坚守至生命终结。
变易:改变志向或节操,指屈从世俗。
诗人借这句宣告:宁可终身隐忍痛苦,也绝不妥协理想。其悲壮与孤傲,正是楚辞“虽体解吾犹未变”的崇高精神体现。
“知前辙之不遂兮,未改此度,意为明知前路艰难难以顺利,我依然不改坚持的态度。
前辙:指“前车的轨迹”,比喻前人走过的路或历史的经验。
不遂:不顺、不成功。
度:态度、准则,指屈原坚守的原则和志向。
这句诗体现了屈原虽知理想难以实现,却仍坚守本心、矢志不渝的精神,是《离骚》中表达“九死未悔”的典型段落之一。
“车既覆而马颠兮,蹇独怀此异路”意为车翻马倒,前路崩阻,我仍固执地坚守着与他人相异的志节。
“车覆马颠”:象征人生挫折或政治失败。
“蹇”:犹羌、乃,句首发语词。
“异路”:指与世俗不同的选择(如屈原的“独醒”之路)。
此句表达了诗人虽遭困境,仍坚持自我、不与世俗同流的高洁。
“勒骐骥而更驾兮,造父为我操之”,意为我勒住千里马,重新整装出发,让造父这样的高手为我驾车。全诗充满对理想破灭的愤懑,但此句突出其不屈精神——即使前路艰险,也要寻找新的方向。
勒:收紧缰绳,控制。
骐骥(qí jì):千里马,象征贤、理想或楚国振兴的希望。
更驾:暗喻诗人虽遭贬谪,仍不放弃追求政治理想,试图重整旗鼓。
造父:周代著名的御马者,传说曾为周穆王驾车,代指技艺高超的驭手。这里喻指能辅佐君王的贤臣,或屈原渴望的明君。
操之:驾驭、执掌。
诗人以“骐骥”自比,强调自身才华,虽被排挤仍不改志向,这是他的自信与坚持。
诗人借“造父”表达对君主重用贤能的期待,隐含对楚怀王昏聩的批判,同时也是对明主的呼唤。
此句以驭马为喻,既抒发了诗人九死不悔的执着,又暗含对现实困境的无奈与希冀。语言瑰丽,意象深远,是《离骚》中“香草美人”手法的典型体现。
“迁逡次而勿驱兮,聊假日以须时”意为(我)徘徊缓行而不急于驱驰,姑且借此时日等待合适的时机。
迁逡(qūn)次:迁延徘徊,缓步不前。
勿驱:不急于奔走(比喻不强行求进)。
聊假日:姑且借些时日(“假”通“借”)。
须时:等待时机。
诗人以香草美人为喻,表达自己在政治理想受挫后的心境。这句诗体现了他虽心怀忧愤,但仍选择暂时隐忍,等待时机的态度,既有无奈,也有坚守的意味。
今天的学习就到这里。我们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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