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停处意难平
第一章
圈内皆知贺氏集团继承人贺怀钰爱宋宇安如命,告白999次才终于嫁给心爱的男孩。
可就在婚礼当天,他们一起穿越到了古代。
第一年,贺怀钰为了不让宋宇安受欺负,成为宫中唯一参政的长公主。
第二年,她许诺只嫁他一人,许他一生一世一双人,朝野震动,民间传为佳话。
宋宇安曾以为,哪怕身处异世,他们也会一直这样相爱下去。
可第三年,一切都变了。
贺怀钰随圣上外出狩猎,说要为他打一件狐裘披风。
可她却坠了崖。
再回来时,她带回了一个郎中,叫庄容泽。
她说,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说,要让他当自己的面首,许他一生荣华。
“你说什么?”宋宇安站在殿内,指尖死死掐进掌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贺怀钰神色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理所当然:“容泽救了我的命,我不能负他。”
“那我呢?”宋宇安声音发颤,“你说过,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人。”
“我也曾以为会只爱你一人。”贺怀钰看着他,眼底竟有一丝无奈,“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容泽他……太美好了,你放心,我最爱的依旧是你,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也不会超过你。”
宋宇安浑身发冷。
她曾说过,哪怕作为公主,纳几个面首也是寻常的,她也绝不会变。
可现在,她却说:“更何况,这个世界,作为长公主,有几个面首本就正常,我已经让你作我唯一的驸马,只留他一人,已经很好了,你还要怎么样?”
宋宇安眼眶通红,死死盯着她:“贺怀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醒。”她淡淡道。
“我不同意!”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贺怀钰眸色一沉:“宋宇安,别任性。”
“任性?”他笑了,眼泪却落了下来,“贺怀钰,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又如何?”她冷声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回得去!”宋宇安声音哽咽,“只要等到七星连珠……”
“够了!”贺怀钰打断他,“三年了,你还做着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她看着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宋宇安,你该长大了。”
宋宇安被关进了天牢。
贺怀钰说,让他想清楚再出来。
天牢阴冷潮湿,他蜷缩在角落里,脑海中全是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她曾为他挡箭,差点丢了半条命。
她曾握着他的手说:“宇安,无论在哪个世界,我都只要你一个人。”
她曾在他生辰那日,亲手为他煮长寿面,笑着说:“以后每年都给你煮。”
可现在,她说,“容泽太美好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宋宇安闭上眼,眼泪无声滑落。
第七日,国师派人来传话。
“驸马,七星连珠再现的日子算出来了。”
“七日后,子时,您只需在观星台等候,便可回家。”
宋宇安猛地抬头,他指尖颤抖,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能回去了!
当天,贺怀钰来天牢接他。
“想清楚了吗?”她站在牢门外,神色冷淡。
宋宇安抬眸看她,忽然笑了:“在这之前,我有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你是想听这个消息,还是要让庄容泽入府?”
贺怀钰连犹豫都没有:“我要让容泽入府。”
宋宇安心口一刺,却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好,我同意。”
贺怀钰神色稍缓:“你想通就好,以后你们好好相处。”
宋宇安没说话。
他不会和庄容泽好好相处。
因为他要回家了。
贺怀钰动作很快,当天就下令收拾寝殿。
入府当天,庄容泽等小厮放下木匣,却微微皱起眉头,转过身说,
“阿钰,我既入府,便是为你而来,不求名分。但若能有个简单的成婚仪式......”
贺怀钰微微一笑,“自然可以。”
接着便看向宋宇安,声音不容置疑:“把你的婚服给他。”
宋宇安指尖微颤。
那件婚服,是他和公主的成婚大典时,命上百个工匠,花了整整三个月制成的。
她曾抚着那件衣裳对他说:“宇安,等我们回到现代,一定要带上这件礼服,作为这段经历的纪念。”
现在,她却要把它给庄容泽。
“好。”他轻声应下,转身去取。
仪式比想象的还要盛大,红毯从府邸大门一直铺到主殿,沿途挂满红绸,竟与正式的成婚大典不相上下。
宋宇安站在人群最前方,看着贺怀钰牵着庄容泽的手缓步而来。
庄容泽身上那袭正红的婚服刺得他眼睛生疼,那是他的服制,他的未来,他驸马地位的见证。
“一拜天地——”
司礼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宋宇安恍惚看见三年前的自己,和贺怀钰牵着手走过同样的路。
“二拜高堂——”
庄容泽温柔地低下头,正红的嫁衣衬得他面若桃花,宋宇安想起贺怀钰曾经说过,他穿红色最配。
“夫妻对拜——”
就在两人即将对拜的瞬间,庄容泽突然尖叫一声:“啊!”
他身上的婚服突然窜起一簇火苗,火势瞬间蔓延!
“容泽!”贺怀钰一把扯下凤披裹住他,声音里是宋宇安从未听过的惊慌,“太医!快传太医!”
场面一片混乱。
宋宇安站在原地,看着贺怀钰抱着庄容泽飞奔离去的背影,恍惚间,他想起三年前自己烫伤手时,她急得眼眶通红的样子。
“公主殿下!”太医匆匆赶来,“这婚服上被人抹了白磷!”
贺怀钰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射向宋宇安:“是你!”
宋宇安静静地看着她,心口疼得犹如被钝刀一寸寸割开,她眼里的失望那么真切,仿佛他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这婚服是你亲手拿出来的,”贺怀钰一步步逼近,声音冷得像冰,“除了你,没人碰过。宋宇安,我说过他的地位不会超过你,你为什么还要心生不满,下此毒手?”
“不是我。”他平静地说。
“除了你还有谁?”贺怀钰厉声质问。
宋宇安疲惫的不再解释。
她既已认定是他,他说再多都是徒劳。
“来人!”贺怀钰的声音像淬了冰,“杖责驸马二十,让他好好反省!”
侍卫们面面相觑,却不敢违抗圣命。
沉重的刑凳被抬上来时,宋宇安看着贺怀钰冷峻的侧脸,忽然想起那年他染了风寒,她连折子都搬来寝宫批写,生怕他有一丝不适。
“驸马,得罪了。”侍卫低声道。
沉重的板子落在身上时,宋宇安死死咬住嘴唇,每一板都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打碎,后背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心口万分之一的痛楚。
打到第十五板时,他趴在刑凳上,后背血肉模糊,眼前一阵阵发黑,恍惚间,他看见贺怀钰走了过来。
“知错了吗?”她居高临下地问。
宋宇安艰难地抬头,嘴角扯出一抹笑:“知错了。”
“错在哪?”
“错在……”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刀尖上行走,“接受了你的第九百九十九次表白……”
鲜血从嘴角溢出,他却还在笑:“错在……答应娶你……”
贺怀钰的眉头狠狠一皱,礼服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最错的……”宋宇安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曾经映着他的影子,如今却只剩一片寒冰,“是爱上你!”
第二章
贺怀钰眸色一沉,还想说什么,宋宇安却已经昏死过去。
她心头微颤,刚要俯身查看,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公主殿下!容公子醒了!”庄容泽的贴身小厮慌慌张张跑来,“容公子一直在喊疼……”
贺怀钰神色一喜,立刻吩咐:“把驸马抬回寝宫,传太医。”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去,再没看宋宇安一眼。
宋宇安醒来时,已是深夜,后背火辣辣的疼,却没有太医来看诊。
“殿下……”小厮红着眼眶跪在床边,声音哽咽,“太医……太医都去容公子那儿了,殿下下令,所有太医都必须先紧着容公子诊治……”
宋宇安闭了闭眼,指尖攥紧了被褥。
她把他打成这样,转头却忘了他。
“出府……找个郎中。”他声音嘶哑。
小厮连忙点头,匆匆出宫寻人。
等郎中赶到时,宋宇安的伤口已经有些溃烂。
郎中替他清理了伤处,敷上药,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道:“殿下,这伤,恐怕会留疤。”
小厮一听,眼泪瞬间掉了下来:“驸马尊贵之躯,怎么能留疤?”
宋宇安却只是麻木地“嗯”了一声。
他马上就要回现代了,以现代的医疗技术,祛疤不是难事。
就像和贺怀钰有关的爱意和痛苦,他也会彻底忘掉,就当生命中从未出现过这个人。
养伤的日子里,宋宇安虽未刻意打听贺怀钰和庄容泽的消息,但小厮们私下议论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传进他耳中。
“皇上赏给公主一整箱上好的绸缎,全给了容公子。”
“容公子说想吃荔枝,殿下便命人八百里加急从岭南运来。”
“昨日容公子随口提了一句不可居无竹,今早府邸里就移栽了上百株。”
渐渐地,宫中流言四起,都说容公子的地位,早已超过了驸马。
宋宇安听着,心口隐隐作痛,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第二日,小厮正替宋宇安后背换药,殿外突然传来一阵下跪请安的声音。
“公主万安!”
宋宇安指尖一颤,还未回头,贺怀钰已大步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他声音冷淡。
贺怀钰目光在他后背的伤处停留一瞬,眉头微皱,随即道:“容泽的宫殿太过偏僻,太医说不利于养伤。”
她顿了顿,“我想着,你的怡和殿位置最佳,所以……”
“所以什么?”
“你先暂搬去他的宫殿,他搬来怡和殿养伤,可好?”
宋宇安心头猛地一刺。
怡和殿,是贺怀钰登基后为他精心打造的宫殿。
刚来这个世界时,他思家心切,整日郁郁寡欢,贺怀钰便命人按照他现代婚房的布局,一砖一瓦还原了怡和殿。
她曾搂着他站在宫门前,笑着说:“阿宇,这里只会有你一个主人。”
而现在,她要让另一个男人住进来。
宋宇安攥紧了手指,半晌,却只是平静道:“好。”
反正……他马上就要回家了。
贺怀钰见他答应得爽快,语气软了几分:“容泽只是暂住,待他伤好,我便让他搬回去,将这还给你。”
宋宇安没说话。
他不需要她还了。
贺怀钰当即命丫鬟开始搬东西。
宋宇安吃力地撑起身子,刚要下床,庄容泽已带着小厮走了进来。
当看到他身后小厮手中捧着的木匣、衣物时,宋宇安才恍然,贺怀钰早就打定主意让庄容泽搬进来,来找他,不过只是通知。
“哥。”庄容泽轻声唤道,见他起身艰难,连忙上前要扶,“我帮你……”
宋宇安不习惯他的触碰,下意识要推开:“不用。”
他根本没用力,庄容泽却像是被狠狠推了一把,踉跄着往后一摔,重重跌倒在地!
“啪!”
他腰间的玉佩砸在地上,瞬间碎成几截!
“啊!”庄容泽眉头一皱,慌乱地去捡碎片,“我的玉佩……”
“容泽!”贺怀钰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拦住他,“别动,当心伤了手!”
庄容泽却像是听不见,只抓着她的袖子,眼底发红:“阿钰……你送我的定情玉佩碎了……都怪我……”
贺怀钰心疼地替他擦泪:“怎么能怪你?”
她冷冷抬眸,看向宋宇安,“要怪就怪他,是他推的你。”
宋宇安指尖发冷:“我没有推他!”
“我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贺怀钰眸色阴沉,“我以为你同意纳君,便是接受了容泽,没想到你还在耿耿于怀!”
她不再废话,冷声道:“既然你害他玉佩碎了,便拿你的来赔。”
她目光落在宋宇安腰间的白玉佩上:“就这个,取下来,给容泽!”
宋宇安猛地捂住腰间的玉佩,声音发抖:“不行!”
“你分明知道,这是我母亲生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我要戴着它一起回家!”
第三章
贺怀钰皱眉:“宋宇安,我说了多少遍,我们已经回不去了!留在这里不好吗?”
她懒得再争辩,直接挥手:“来人,取下来。”
两名侍卫立即上前,粗暴地按住宋宇安,硬生生拽下了玉佩。
“还给我!”宋宇安拼命挣扎,却敌不过侍卫的力气,眼睁睁看着玉佩被递到贺怀钰手中。
贺怀钰拿起玉佩,正要给庄容泽戴上,宋宇安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束缚,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红着眼哀求:“贺怀钰……你还给我……这真的对我很重要……”
贺怀钰一怔。
记忆中那个倔强的宋宇安,何曾这样低声下气地求过她?
她也从不会让他受这种苦。
“可……”庄容泽突然啜泣出声,“阿钰送我的玉佩也很重要……”
贺怀钰眼神一冷,一把推开宋宇安的手:“带下去!”
“贺怀钰!”
宋宇安崩溃地怒吼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殿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
殿内,贺怀钰亲手为庄容泽系上那枚白玉佩。
殿外,宋宇安跪坐在地上。
失去了玉佩,宋宇安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
他坐在窗前,只剩下空洞的眼神和苍白的脸色。
下人们围在一旁,皱着眉讨论。
“驸马这样下去可怎么好?”
“都怪那个容公子!若不是他,驸马怎会……”
“嘘!小声些!”
下人们正低声议论着,殿门突然被推开,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把这几个嘴碎的下人拖下去,掌嘴一百,以儆效尤。”
宋宇安猛地抬头,看见贺怀钰负手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他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冲下床榻:“住手!”
贺怀钰冷眼看着他:“你若阻拦,他们的刑罚只会更重。”
宋宇安声音发抖:“你威胁我?”
贺怀钰见他这副模样,心头微紧,语气稍缓:“我不是威胁你,只是若不严加管教你的下人,日后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端。”
她顿了顿,“我是为你好。”
宋宇安心头讽刺至极。
她到底是为他好,还是舍不得让庄容泽受半点非议?
贺怀钰不再多言,转而道:“明日是祈福节,我要奉旨去太庙祈福,你也一同去。”
宋宇安疲惫地应下。
次日,马车缓缓驶向太庙。
宋宇安刚上车,就看见庄容泽也在,正倚在贺怀钰身边说笑。
“容泽第一次去太庙,我带他见见世面。”贺怀钰淡淡解释。
宋宇安沉默。
祈福大典素来只有皇家王储能参与,她竟为庄容泽破了例。
一路上,贺怀钰虽对两人都有照顾,可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庄容泽身上。
他渴了,她亲自递水;他累了,她让他靠在自己腿上小憩;他看见山路旁的花,轻声说要摘,她立刻叫停马车,陪他下车采花。
原本两个时辰的路,硬是拖到了下午。
而宋宇安,像个透明人一般,被遗忘在角落。
太庙前,祭祀开始。
当礼官将香递给宋宇安时,贺怀钰突然开口:“给容公子。”
宋宇安的手僵在半空。
“容泽第一次来,觉得新奇,便让他替你拜吧。”贺怀钰语气随意,“反正都一样。”
宋宇安垂眸,退到一旁,看着贺怀钰和庄容泽并肩而立,手持香火,跪拜天地。
宫女侍奉在侧,喜眉笑眼地说道。
“公主殿下吉祥!和驸马永结同心!”
宋宇安心口刺痛,却已麻木。
他走后,以贺怀钰对庄容泽的偏爱,这声“驸马”,迟早是庄容泽的。
他们……也没叫错。
第四章
祈福结束,回宫路上,街道上正举办灯会,热闹非凡。
庄容泽眼睛一亮:“殿下,我们去看看!”
贺怀钰含笑应允:“好。”
她转头吩咐侍卫:“人多眼杂,不必声张,留两个暗卫跟着即可。”
灯会上,贺怀钰紧紧牵着庄容泽的手走在前面,他要糖人,她买;他要花灯,她猜谜赢来送他;甚至他咬了一口的糖葫芦,她也毫不介意地接过,就着他咬过的地方继续吃。
而宋宇安默默跟在后面,像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忽然,几个醉醺醺的男子拦住他,轻佻地将他围住:“哪家的贵公子,一个人啊?”
宋宇安甩出一拳:“放肆!”
其中一人人脸色一沉:“今天就让你看看,你惹不惹得起你爷爷我!”
说完,几人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强行要拖他走。
“放开!”宋宇安挣扎着,可周围百姓畏惧那众人的凶悍模样,无人敢上前。
就在他绝望之际,一声惨叫传来,为首的醉汉被狠狠踹飞!
贺怀钰身边的暗卫冷着脸收回脚,厉声道:“滚!”
那人连滚带爬地逃了。
“没事吧?”贺怀钰看向宋宇安。
他摇摇头。
贺怀钰松了口气,拽住他的手腕:“容泽还在前面等,走吧。”
到了字画铺子,却不见庄容泽的身影。
贺怀钰瞬间慌了,一把抓住掌柜:“刚才那位公子呢?”
掌柜战战兢兢:“不、不知道啊……”
贺怀钰脸色骤变,直接点燃信号弹,全城侍卫出动搜寻。
最终,他们在一条暗巷找到了庄容泽,他被一个世家公子带走,险些充了家奴。
贺怀钰勃然大怒,当即下令:“把这畜生五马分尸!”
侍卫大惊:“殿下!他父亲是朝中重臣,若杀了他,恐怕……”
“我的话,听不懂吗?”贺怀钰眼神森寒,“传令下去,谁敢动容泽,这就是下场!”
宋宇安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
他被当街纠缠时,她只命人踹了一脚。
而庄容泽受辱,她直接要了那人的命。
爱与不爱的区别,原来如此明显。
他忽然想起从前……
他刚来这个世界时水土不服,高烧不退,贺怀钰彻夜不眠地守着他,亲手喂药。
她是宫里最能说得上话的公主,在圣上为她指亲时,贺怀钰却坚定地对说:“宋宇安是我唯一的夫君”。
她曾为他挡箭,险些丧命,醒来第一句话却是:“宇安,你有没有事?”
他们本可以白头偕老。
可世间最易变的,原来是真心。
因庄容泽受惊,贺怀钰直接带人回府。
下山途中,突然杀出一群土匪!
混乱中,贺怀钰一把将宋宇安护在身后,正要从暗卫开出的血路离开。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殿下小心!”
贺怀钰猛地回头,只见庄容泽扑过来,硬生生替她挡下一箭!
“容泽!”
她目眦欲裂,抱起庄容泽冲回宫中,太医诊治后沉声道:“箭上有毒,需一味药引,纯阳之人的心头血。”
贺怀钰毫不犹豫:“我出身皇家,用我的便是。”
说完,她直接拔刀,狠狠捅进自己心口!
“殿下!”众人惊呼。
鲜血涌出,她却面不改色,只死死盯着太医:“救他。”
第五章
宋宇安站在殿门口,看着贺怀钰毫不犹豫地将刀捅进自己的心口,鲜血顺着刀锋滴落,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死死盯着太医道:“救他。”
那一瞬间,宋宇安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他恍惚想起很久以前。
他遭遇车祸,命悬一线,贺怀钰为了救他,献血献到几乎昏死,却还强撑着握住他的手说:“阿宇,别怕,我在。”
如今,她依旧会为心爱之人豁出性命。
只是那个人,不再是他了。
宋宇安再也看不下去,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府里处处都在传贺怀钰如何宠爱庄容泽。
她亲自喂药,彻夜守在他榻前;
她命人从西域寻来珍稀药材,只为让他伤口不留疤;
她甚至为他破例升位,要封他为侧夫,地位仅次于驸马。
宋宇安听着这些消息,越发讽刺。
这就是她说的“他的地位不会越过你”?
庄容泽生辰那日,贺怀钰亲自下厨,为他做了一碗长寿面,宋宇安站在远处,看着庄容泽笑着将她搂入怀中,而她抬头吻他的脸颊,温柔得刺眼。
他默默转身离开,心口酸涩得几乎窒息。
第二日清晨,宋宇安醒来时,忽觉浑身滚烫,四肢无力。
“驸马!”丫鬟惊慌地探了探他的额头,脸色骤变,“您这症状……像是天花!”
宋宇安还未反应过来,一群蒙着口鼻的下人突然闯入,不由分说地将他架起,直接带到了庄容泽的寝宫。
殿内,贺怀钰和庄容泽早已等候多时。
宋宇安心头一沉:“你们要做什么?”
庄容泽微微一笑:“宇安兄,如今我既为公主侧夫,自当为百姓谋福祉。”
他柔声道,“近日天花肆虐,我研制了一副新药方,想请哥试药。”
宋宇安难以置信地看向贺怀钰:“你也同意了?”
贺怀钰沉默片刻,道:“阿宇,这是惠国利民之事,你别抗拒。”
宋宇安浑身发冷。
他比谁都清楚,根本没有什么为百姓谋福祉,庄容泽此举,纯粹是为了报复!
“我不试!”他转身就要走。
贺怀钰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阿宇,别任性。”
“放开我!”他挣扎着,却敌不过她的力道,被强行按在榻上。
贺怀钰看向庄容泽,语气温柔:“好好试,别太劳累。”
说完,她转身离去,“我还有政务,晚些再来看你。”
庄容泽笑着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试药会有些不舒服,你忍忍啊。”
他捏住宋宇安的下巴,强行灌了进去!
“唔!”
药汁入喉,宋宇安瞬间腹痛如绞,冷汗浸透衣衫,他疼得蜷缩成一团,眼前阵阵发黑,最后彻底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榻前:“驸马……您本就心情郁结,身体虚弱,经此一番,五脏六腑更是受损......”
宋宇安瞳孔骤缩,手指死死攥住被褥。
贺怀钰快步上前,端起药碗喂他:“阿宇,容泽不知道你体弱,他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
宋宇安耳边嗡鸣,恍惚想起从前。
她曾无数次搂着他,低声说:“阿宇,我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
如今,他被人下了毒药,差点没了命。
而她第一反应,竟是护着庄容泽,让他别怪罪。
“我会找最好的太医,来为你调息。”贺怀钰低声安抚。
宋宇安摇头:“没必要了。”
他喃喃道,“我要回家了……”
第六章
贺怀钰脸色骤沉:“你还要痴心妄想到什么时候?!”
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我说过,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呆在这里?这里有我护着你,一切都唾手可得,不好吗?你为什么总想着回去!”
“不好……”宋宇安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说,不好。”
来到这个世界,他守不住贺怀钰,守不住母亲的玉佩,也守不住他们的未来。
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贺怀钰见他油盐不进,气得拂袖而去:“你好好想想!等你想通了,本宫再来看你!”
接下来贺怀钰再也没来过,宋宇安也不在意了。
眼看着七星连珠的日子越来越近,宋宇安强撑着身子,开始整理贺怀钰这些年送他的礼物。
她亲手缝的毛氅;
她为他设计的婚戒;
她写给他的一沓情信……
他让丫鬟在院中支起火堆,将这些东西一件件丢进去。
火焰吞噬了过往,也烧尽了他的执念。
烧到一半时,贺怀钰突然闯了进来,一眼看见火堆中的物件,脸色大变!
“宋宇安!”
她竟不顾滚烫的火焰,徒手去捞那些未被烧毁的东西,掌心瞬间烫出数个水泡!
丫鬟们吓得连忙要去传太医,却被她厉声喝退:“滚出去!”
她死死盯着宋宇安:“我昨日让你好好想想,这就是你的答案?你就算再气,也不该烧了这些东西!”
宋宇安平静地看着她:“你送我的时候,不是说过任由我处置吗?如今我烧了,就不行?”
贺怀钰心头一慌。
她忽然想起昨夜的梦。
梦中,宋宇安跳进湖里,说要回家,任她如何呼喊、拉扯,都抓不住他。
再加上今日他这副决绝的模样……
她莫名觉得,自己快要失去他了。
“阿宇……”她声音微哑,正要开口,庄容泽却急匆匆赶来,一把拉住她的手。
“殿下,若哥哥实在不愿交出驸马官印,便算了吧。”他低眉顺眼道,“毕竟他才是驸马,大家也只认他,我不过一个侧夫,一个面首,确实不配……”
贺怀钰皱眉:“不必妄自菲薄。”
她看向宋宇安,“你如今身子虚弱,不宜操劳,我又忙于走动前朝后宫,公主府不可一日无主,容泽暂代驸马印,最合适不过。”
宋宇安忽然笑了。
原来这才是她今日来这的目的。
她曾发誓,绝不会让庄容泽越过他。
可如今,他的宫殿、他的下人、他的爱人,甚至他的驸马之位,全被她亲手送到了庄容泽手中。
除了一个名存实亡的“驸马”头衔,他一无所有。
贺怀钰见他沉默,沉声问:“你可愿意?”
宋宇安没有回答,只是轻声问:“你说过,不会让他越过我,现在呢?”
贺怀钰一怔,随即道:“你别多想,只是暂代,等你病好了,本宫立刻还给你。”
宋宇安笑出泪来,直接让下人取来驸马印,递给庄容泽。
“送客。”他转身,不再看她们一眼。
贺怀钰没想到他会如此痛快,心中莫名涌起一阵不安。
她总觉得,这官印一交,他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
“阿宇,”她临走前,低声道,“你放心,等你病愈,我第一时间将驸马官印还你。”
宋宇安背对着她,轻轻闭上眼。
不必还了。
他很快,就用不到了。
第七章
自从庄容泽拿到官印后,公主府怨声载道。
宋宇安的宫殿首当其冲,一夜之间被搬走了许多物件。
珍稀的摆件、上好的绸缎、甚至他惯用的茶具,都被以“节俭”之名收走。
起初,丫鬟们还战战兢兢,可见贺怀钰毫无反应,庄容泽的胆子越发大了,手甚至伸到了府外。
他借着主管公主府之名,频频插手前朝事宜,惹得群臣不满。
很快,坊间流言四起,甚至有人骂庄容泽是“面首出身”。
贺怀钰勃然大怒,下令彻查,最终查到谣言的源头,竟是从驸马殿中传出的!
她失望至极,径直闯入宋宇安的寝殿,冷声质问:“我说过,容泽只是暂代驸马官印,绝不会越过你,你为何还要一次次伤害他?”
宋宇安坐在窗边,神色平静,连头都没回:“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贺怀钰一滞,随即怒道:“证据确凿,你还狡辩?”
宋宇安不再解释,任由她发泄怒火。
这时,丫鬟慌慌张张跑来:“殿下!容公子说要离宫!他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被这样造谣,实在受不了,不如走了算了!”
贺怀钰脸色骤变,一把拽起宋宇安:“跟我去道歉!”
宋宇安甩开她的手:“我不去。”
贺怀钰眸光一沉,强行拖着他去了庄容泽的寝宫。
庄容泽正红着眼收拾行囊,见他们来了,哽咽道:“殿下不必拦我,我这就走,免得污了公主名节……”
贺怀钰连忙上前拉住他:“容泽,你别冲动!”
庄容泽挣扎着要推开她:“殿下,我不过一个面首,实在担不起您的厚爱,您放我走吧。”
“没我的命令,谁允许你走!”
两人拉扯间,庄容泽不慎打翻了烛台,火苗瞬间窜上纱帐,整个宫殿顷刻间被大火吞噬!
“容泽,别怕,有我在!”
贺怀钰一把拉住庄容泽,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宋宇安被浓烟呛得睁不开眼,踉跄着往外跑,却被倒塌的房梁拦住去路。
他跌坐在地,眼睁睁看着贺怀钰的背影消失在火海中……
再醒来时,宋宇安躺在偏殿的床榻上,后背火辣辣的疼。
贺怀钰坐在床边,见他醒了,低声道:“阿宇,当时情况紧急,容泽怕火,我才先带他出去……”
宋宇安扯了扯嘴角:“不用解释。”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淡淡道:“你怎么不去陪他?他不是你的心头爱吗?”
贺怀钰一顿,神色复杂:“容泽受了惊吓,我打算带他去温泉山庄休养。”
她看向宋宇安,“你也一起去。”
“我不去。”
“为什么?”
宋宇安随口敷衍:“我累了,想休息。”
贺怀钰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没再勉强:“那你好好养伤,我过几日就回来,等我。”
说完,她转身离去。
宋宇安望着她的背影,指尖微微发颤。
他不会再等她了。
因为今日,就是七星连珠的日子。
贺怀钰刚离宫,宋宇安便支开了所有下人,独自一人出了寝殿。
国师曾说,这次七星连珠开启的时空裂缝在公主府邸西南方,荷花池湖心。
夜色深沉,宋宇安提着长袍,快步穿过长廊。
脑海中,前世今生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
现代时,贺怀钰曾在暴雨中向他求婚,说:“阿宇,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
穿越后,她机关算尽,贵为长公主,许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后来,她为了庄容泽,一次次抛弃他、伤害他,甚至......丢掉了他们畅想已久的未来。
他越走越快,最后几乎跑了起来。
荷花池的湖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而天空中,七颗星辰正缓缓连成一线!
宋宇安站在湖边,仰头望着那璀璨的星轨,忽然觉得浑身轻松。
终于,可以回家了。
他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冰冷的湖水淹没头顶的刹那,他看见一道刺目的白光自湖底裂开,将他彻底吞噬……
再睁眼时,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
宋宇安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别墅的床上。
他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眼泪不自觉地落下。
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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