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深秋读月留言:
潜心书写奋斗岁月,堪称当代教学史记!
留下人生进取痕迹,以利后辈借鉴昭示!
西江月 伊洛医院
声振九都洛阳,名扬辖区七县。
同行学习好榜样,竞来取经参观。
位列杏林中央,誉满中州河南。
专治心脑血管病,痊愈不需多天!
西江月 受益匪浅
八月四号周一,我到该院就医。
隔天下午聆听去,健康课堂受益。
伊洛声振各地,每年治愈千例。
医圣高手云集此,专克卒中顽疾!
点化肥往事
化肥白生生,气味特别迥。
用来上玉米,踩实莫留空。
及时浇一水,迅速溶地中。
根须吸收快,茎叶向天冲!
出人意料
出人意料的事情,不定何时突发,冷不丁就会颠覆人的惯性思维,倒置你的认知三观。
每年进入3月份之后,初三教学楼的灯火,总比其他年级熄灭得晚些。尤其是那间设在教师办公室二楼的特殊寝室,窗子里透出的光,往往要亮到十点以后。二十八个“宝贝疙瘩”便住在里面,他们是校方精心挑选出来的全级前五十名同学中的男生,被钦定为“决战百天,冲刺中考”的尖兵!
这所初中的升学率,向来是领导们挂在嘴边的骄傲。重点高中、示范高中的录取名单,每年都要用红榜张贴在校门口最显眼的位置。家长们站在榜前,手指在那些名字上摩挲,仿佛这样就能沾上些文曲星的仙气。至于普通高中的录取者,人数也不在少数,学校总要确保“大面积丰收”的盛况。而那些“下等生”,只要不在课堂上闹出太大动静,不影响他人,老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孩子小学时基础就没打好,如今不过是靠着九年义务教育的制度,被推着向前走罢了。
“培优补差”的措施,在这里可谓登峰造极。每天中午,各科老师排开阵势,对目标学生进行针对性辅导;各班前五名,晚自习后还要被抽出来加上一节课;白天若是某生语文极好而数学薄弱,他甚至可以不上语文课,专门去办公室接受数学老师的点拨。而最令人称道的,莫过于将这些成绩优异者,集中安置在教师办公室楼上就寝这一创举。校长在全体教师例会上说得恳切:“这些孩子品学兼优,自觉性极强,让他们住在这里,既安静又便于‘加餐’,可谓一举两得。”
教师办公室的布置也颇有讲究。四张桌子拼在一起,形成一个工作岛,尤其是我们初二年级的数学小组,大家围坐一处,便于“取长补短,互相学习”。我的办公桌与安老师的紧挨着,我在外侧,她在内侧靠墙。安老师不仅课讲得生动,还兼着班主任,管理颇有章法。学生们对她信任有加,那些因特殊情况带手机来校的,都会主动交给她保管,周末放学时再取回。这本非稀奇之事,谁知竟成了祸端。
那是个寻常的周一早晨,安老师翻找抽屉的声音比平日急切了些,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怎么了?”我递过一张纸巾。
“手机丢了两个,”她压低声音,“昨天下午刚交上来的。”
周二上午,安老师的脸色更加难看。“又丢了三个,”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这四五个手机,得好几千块!我拿什么赔?”
我也跟着着急起来,既为她的损失担忧,又隐隐感到一丝不安——我俩的办公桌紧挨,若一直找不到,她会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办公室里其他老师投来的目光,似乎也在对我进行探究。
其实安老师将手机藏在何处,我确乎一无所知。即是安老师为学生保管手机一事,也是在案发后我才知晓。所以我巴不得她赶快找到,也好为与她邻桌的我洗白。
安老师将情况汇报给了主抓学校安全兼毕业班教学的黎校长。他四十出头,精神抖擞,思维敏捷,很快就想出一个办法:将教导处的移动监控摄像头,悄悄放在安老师对面隔着人行道的一张桌子上,并与她的手机连上网,要她半夜三更注意观察。
周三老早就到校的安老师眼圈发黑,却带着几分释然,简单向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偷上了瘾,有一就有二,更会有三四,习惯成自然啊,”她叹了口气,“零点过后,一个黑影溜进办公室,从外向里逐一翻腾着每张办公桌。那人还对摄像头端详了一阵,显然不认识这个新鲜玩意儿,末了移步到最里面我的办公桌前,弯腰在最底层抽屉里翻出一个课堂上我没收的变形金刚,扬长而去。”
最出人意料的,是那个黑影的身份。一个成绩位列全级前十的“优秀生”,一入学即是"准共青团员",每学期评比都是“五好青少年”,是站在领奖台上接受掌声的骄子。他的成绩单红光闪耀,掩盖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阴暗?一俊遮百丑,一好顶多好。
谁能想到哇!一个优等生竟然作了贼,只有黎校长与安老师知道他的姓名,其余的人不得而知。而更出人意料的,是安老师的处理方式——她宽宏大量,不予追究;黎校长的方法也非常得当,既挽回了经济损失,又没有影响这孩子的前途。这显然是大度,是智慧,然而我想,倘使换作一个差生,结果又当如何?
这件事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圈圈涟漪。教师办公室里,老师们开始重新审视那些贴在墙上的名次表,那些被红笔圈出的名字。我们不禁思考:教育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当我们将学生分为三六九等,当“偏吃偏喝”变成了对少数人的过度关注和对多数人的放任自流,我们是否正在制造更大的不公?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为何会沦为小偷?而我们对“优秀”的定义,是否太过狭隘?
风波过后,教海依然平静。那些一心向学的“宝贝疙瘩”们仍然享受着特殊待遇,挑灯夜战后,在二楼的寝室里安然入睡。红榜照样张贴,家长们照样在榜前驻足。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又似乎都已经不同。
每当夜深人静,我总想起那个对着摄像头端详的黑影。他在看什么?是好奇这个陌生的机器,还是在寻找镜头后的人性?而我们对他的宽容,是真的出于教育者的胸怀,还是因为不忍心毁掉一个可能考上重点高中的“好苗子”?
后来黎校长在教师群里,更是语出惊人,“希望老师们保管好个人的贵重物品,否则把学生锻造成了窃贼,你将责无旁贷!”
出人意料的事情,往往最发人深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