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梦引发的回忆2——还有多远(三十五)


      似乎飘得太远了。把线扯回来,再回到梦境这里。这个梦引起的另一个回忆就是小时候母亲驾驭我们干活的手段。

      小时候,母亲常常让我们比赛干活,论功行赏。比如:摘辣椒,一斤几分钱。奖励记个数,累积起来,她给保管着。

      好像在我的记忆里,没有母亲发奖品的时候,也没有账。妹妹对此的记忆很深刻。她说,母亲到现在还欠着她奖励来。我想,也许,当年我大一些,奖品都讨过来了;也许,当年我就看穿了母亲的把戏,她也没有编故事骗我去干活,只是理所当然地派我干活吧。但无论做什么活,都是母亲做得又快又好。我从来也没有赶上过她,连父亲也赶不上她。

      写到这里,年轻时候的母亲——一个瘦小的女人——不服输的形象又浮现在眼前。同时,一种熟悉的自卑感浮出来,掺杂着一种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达到她的认可的挫败感。

      是的,在她面前,我是自卑的。论割麦子,她一次割六垅,我割三垅,都赶不上她。论说话,她一个人舌战六人,最后把人家说走了。那个我都不敢说话的人,与他理论起来,她头头是道,把他说得没话说。论聪明,她小学四年级的文化水平,出嫁前在生产队记账,现在看圣经,一本书都翻坏了,又买了一本。论虔诚,她现在每周礼拜去教会,轮班看自行车,她都很开心。她应对生活的能力,她不断自我滋养的能力,都令我佩服不已。写到这里,觉察一下,似乎这些对她的赞美,标志着在我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是认同她的。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鲜明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觉察一下,上面的表述似乎像极了克莱因说的那个“好妈妈”的样子。“坏妈妈”去了哪里?或许,我也准备好了“坏妈妈”的素材,来表达我对母亲的攻击。那就是,母亲的惩罚手段是相当厉害的。有一个画面常常会在我的记忆里浮现,母亲拿着针扎弟弟的嘴巴,就为了弟弟拿了鸡蛋去换零食。我哭着拿着小手绢拉着弟弟往大门口跑。在我看来,两个弟弟都怕母亲。我和妹妹的感觉是相似的,我们不敢犯错,害怕招致惩罚。这也间接导致我和妹妹都很拘谨,行事不敢越雷池一步。同时,由于她也总是按照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当别人达不到她的标准时,她严厉的言辞让人总会有挫败感。就像梦里的镰刀,会让我联想到母亲的标准和惩罚。

      写到这里,似乎对母亲的情感又进入一种胶着状态。不过,好在,这一次表达的时候,清晰多了。心里顺畅了,不再纠结判断她好还是不好。

        其实,在我们的眼里,她是“好妈妈”,也是“坏妈妈”,既有很多优点,也有很多缺点。她是一个真实的女人,如她所是地呈现自己。而我,是她的孩子,亦如她所是地接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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