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愿来世我们都是普通人

文/尔东

陈华是从酒吧带走的叶子。故事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01  听他们说,我是孤儿

陈华是个孤儿,父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大概就是他生来就注定受苦的生命了。

没有人知道陈华来自哪里,那天院长从外面抱来一个小孩,待在院长怀里,不哭不闹,让人忍不住心疼,那个小孩就是陈华。听院长说陈华的父母出车祸死了,是陈华的妈妈用身子紧紧地护住了陈华,这才生存了下来,由于没有找到亲人,警察只能把他放在孤儿院。从那以后,陈华就好像这个世界凭空出现的小孩,就这样一直在孤儿院待了5年。

5岁那年,看着别人都有爸爸妈妈,他以为院长是他的妈妈,可院长总是说你的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于是他一直等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回来的那天,他们都嘲笑他,你不会等到你爸妈的,你爸妈已经死了,你就是个孤儿。

他就跑去问院长,孤儿是什么,院长跟他说,孤儿是上天遗落的星星,是上帝的孩子,在上帝走的时候,把他放在了人间,让他代替上帝,保护人们,所以你以后要做个善良的好孩子。只是,在他还没明白善良是什么的时候,上帝又跟他开了个玩笑,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在院长呵护下成长起来的时候,院长就因病离开了他。

或许院长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了,院长走后他天天受人欺负,没有人理他,也没有人和他一块玩,甚至每天吃饭,他们都成群结伙的抢他的东西,他几乎没有一天吃饱过。除了院长,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后来他觉得抢东西没什么错,因为那样可以吃饱。于是,他也学会了抢,学会了狠毒,用冷酷的外表保护那颗脆弱的心。

02  我是大哥

那时候海阔天空遍地流行,那时候收音机还是很奢侈的事,那个时候磁带里的声音是那么动听。他享受着那个年代的音乐,享受着海阔天空的自由,那时的他很苦,却过得好像很美好。他攒了很长一段时间,买了一个收音机,可以说是他出生以来仅有的属于自己的东西了。那个他第一个视为生命的东西。

那天,几个比他年长的混混看中了他的收音机,几个人把他围在墙角。那一刻的他异常冷静,只是死死地护住收音机,冷冷的的看着他们,眼神里全是那个年纪不应该有的冷静和冰冷。就在收音机被他们摔碎的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心爱的东西离他而去的心痛,好像院长离开的时候。

他发了疯的厮打着那个摔碎他收音机的混混,他被警察拉开的时候,听说他满眼通红,如野兽一般,即使长相清秀也难以掩盖那时的面目狰狞。那是他同这个世界第一次抵抗,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后来,他的事迹就传遍了整条街,再没人敢靠近他。再后来他成了那一片的老大,混混口中的大哥。他甚至发展了一支队伍,收保护费,偷盗抢劫无恶不作,只是后来,那个收音机,再也没响过。他学会了用暴力保护他自己,用暴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03  那个女孩好像天使

遇见叶子的地方,是在他的酒吧。他说,他喜欢酒吧,喜欢待在吵闹的人群里听嘈闹的音乐,喝闹心的啤酒。他实在是很害怕孤独。那天,如往常一样,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点,只是多了一个叶子。他看见叶子的时候,那一会他已经喝的半醉,叶子就那么自然地走到他身边,哥哥,带我走吧。

陈华抬头撞上叶子的眼睛,眼神里全是不经世事的纯真,就好像天使一般。一切鬼使神差般,他带走了叶子,那是第一次,他没有拒绝一个人。

后来,陈华说因为那一眼,让他有了生命中唯一想保护的人。

也因为那一眼让他痛了一辈子,想念了一辈子。

叶子说她是孤儿,从有记忆开始就跟着舅舅一家生活,从小就受欺负,哥哥姐姐抢她的东西,一个巷子的小孩都嘲笑她是个孤儿。她没有见过她的父母,她说她不想他们,只想快点长大,长大后就可以保护自己了。成年之后就从舅舅家搬了出来,因为要交房租要生活,不得已来了酒吧打工。但还是所有的人都欺负她。叶子说,她看到陈华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好人,一定会带她走的。

陈华很惊讶,身世经历竟和他如此相似,只是他已经成了无恶不作的黑社会老大,而她还是天使的样子。陈华一脸的冷漠,但是内心却心疼着这个看着不经世事的女孩。他说,你错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从一出生就注定是个坏人。

叶子摇着头,一脸天真,哥哥不是坏人,我知道哥哥是个好人,哥哥带走了叶子,也就了叶子。

叶子说我不能白住在这里,以后家务活,洗衣做饭全包给我了。可每次叶子都会把家里搞得一团糟,做饭会把厨房烧了,洗衣服会把衣服弄丢,拖地会把地板弄坏,最后还是陈华给他收拾烂摊子。陈华每次都说,搞成这样,哪里像吃过苦的人,分明就是个大小姐。一边不耐烦,一边还是收拾着烂摊子。每次叶子也都是笑笑做个鬼脸,说几句哥哥最好啦的话,就跑开。陈华总是很无奈,却一直享受着。

叶子总是会缠着他讲故事,说笑话,像长不大的小孩子,笑的时候哈哈大笑,哭的时候嚎啕大哭,陈华总是在一旁陪着她笑陪着她哭,小心的保护着她的所有,在他心里她是神圣的,谁都不能侵犯她。

04  不要叫大嫂

自从叶子出现之后,陈华很少出去,酒吧里的工作都交给了老二。但是每天还会有很多电话打来,叶子每次都会装作生气的样子,每次都拖延一会才让他去接,他也每次都无奈的再陪她待会,再出去打电话。他每次都会出去接电话,避开叶子,叶子每次问他是不是瞒着她什么,陈华都说酒吧里的事,没什么事。陈华不想让叶子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想叶子知道他大哥的身份,他不想叶子蹚进他的浑水,只想守护好叶子的单纯。就让她这样一辈子就好。

那天,他们一帮人聚餐,小五起哄说让他带着家里的那位,想看看是什么人让他们大哥舍弃了他们这群小弟。一群人也跟着起哄了起来,最后挨不住他们的起哄,只能无奈的说,一会都安静点,别乱说。

陈华回家开车带着叶子去聚餐,一旁的叶子开心的眉飞色舞,她说这还是哥哥第一次带我出门呢。想想也是,他这个身份得罪了不少人,他一直怕仇人会伤害叶子,一直以各种理由不让叶子出门,即使出门他也全程保护着,生怕叶子受到一点伤害。陈华看着她笑,他也跟着开心,既然你这么开心,以后多带你出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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