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局动山河，剑指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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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大雪停第三日。
这一夜，云栖客栈夷为平地。
传言四起：
“沈长青剑战天镜楼镜主，一剑裂八步、一夜三杀。”
“秦妙音重伤昏迷，少年李承恩生死未卜。”
“神捕司主事韩辞亲至书院，携二诏归朝。”
然而传得最广的，却是那句：
“沈长青，为一女子，拒天命，伤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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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书院后山，禁地之中。
沈长青盘膝而坐，气息紊乱，面色苍白。
他左肩破裂，肋下断三根，丹田已动荡如潮，若非有秦妙音遗下的玉符镇脉，怕是早已血涌七窍。
陈兰舟站在不远处，手负身后，目光沉静。
“你知你这一剑斩下去，断的是什么吗？”
沈长青淡淡回道：“他的剑。”
“还有天镜楼的脸。”
陈兰舟笑了，笑意微冷。
“那也罢。”
“只是接下来，你若还想活着出青州，就得入局。”
沈长青抬头：“你想我做什么？”
陈兰舟：“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江湖人。”
“你要进庙堂，入朝议，领一职。”
“给你的名义是——代掌神捕司西南事权，统五州密谍。”
沈长青沉默许久，问：“谁授的？”
陈兰舟：“不是天子，是陛下之弟，摄政王。”
“此人手握兵权十年，却从未插手江湖。”
“现在，他开了第一道口子。”
沈长青忽然笑了：“好一个‘代掌’。”
“若我败了，就是乱臣贼子，谋逆之刃。”
“若我赢了，就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陈兰舟叹息：“你若不当刀，就只能做刀下人。”
沈长青缓缓起身，负手望山林：
“若这天下只能让我做刀——那我便做。”
“但这刀，握在我手，不在任何人手中。”
“哪怕我挥出去时，目标是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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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京城·上书房】
韩辞立于御案之前，低头不语。
天子苍白，面容枯瘦，手中正细看一卷密报。
他问韩辞：“你怎么看？”
韩辞道：“沈长青虽伤，却未死。”
“他那一剑，已非凡人之剑。”
天子目光深远：“那你认为，该封，还是杀？”
韩辞沉默片刻，拱手答：
“可封，不可收。”
“可用，不可信。”
“可杀——但不宜此时。”
天子闭目，轻声道：“世上最难的，就是这三个字。”
“用而不信。”
“杀而不急。”
“信而不收。”
他缓缓展纸，提笔书下一道圣谕，语气如冰：
“沈长青，封青麟使，镇南五州。”
“赐节，不赐印。”
“临局而行，听调不听宣。”
诏书南下途中，被人劫半卷。
夜中，一黑衣女子骑白马，手持半封圣旨，冷声说：
“沈长青若真接此封诏，三日之内必死。”
她转身望向西北方向，冷笑道：
“因为……北境，有人等这口气，等了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