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日：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这句话是对孔子的概论。

在这句话中讲到了性与天道。性与天道，老子和孟子提及的多，而在论语中极少提到。天道只在这句话里有；性在论语中还出现过一次，性相近也，也习相远也。

子贡说，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意思是孔子的文章谈论的基本都是现实世界，就是礼，乐，射，御，书，数，治国，理政，收税等事情。孔子愿意谈这些事。

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就是说，关于人性与天道的讨论，关于宇宙是如何运行的，关于地球到底是圆的还是平的？等这样的话题直供从来没有听孔子说过。

这就是西方人认为孔子不是哲学家的原因。作为哲学家，你得向亚里士多德柏拉图那样经过思考，到底是地球绕着太阳转？还是太阳绕着地球转，以及宇宙万物到底是如何和谐共处的？自然界是怎样运行的？国际上认为老子是哲学家，因为老子讲的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是万物运行的逻辑。

孔夫子关注的是现实世界，他对于形而上学的东西，总是有一种六合之外，从而不论的态度。他觉得有些事可以有，也可以很重要，但是因为自己不清楚就不说。

同孔子常说不知其仁，一个人是不是达到了仁的境界？只能靠揣测，因为内在的本性的东西是无法轻易判断的，只能说不知道。孔子提倡敬鬼神而远之，对于自己搞不清楚的事情，记不轻易相信，也不能随意否定，要保持敬畏之心，这都说明孔子有一种实事求是的态度。

在孔子家语里，有一段很有趣的话。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刚好可以跟职工说的这一句话，连在一起。

只供有一次问孔子人死了以后到底是去哪里？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孔子说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说。

子贡追问为什么不能说？孔子说我如果说人死了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些不肖子孙就会把父母扔在路边，不管了，反正死后一切都不存在，就没有孝道了；如果我说人死了，以后有灵魂，那更麻烦，那些有钱人会拿活人殉葬，把葬礼办的要多铺张，有多铺张，耗费整个社会的资源去办葬礼。所以，有或者没有，我都不能说。

子贡接着说：那老师可以私下里跟我说，我不跟别人讲。

孔子的回应是：等将来经历了死亡，自然就知道了。

孔子紧紧的捂着生死的盖子，不谈。

这段对话让我觉得孔子真的是相当有智慧。孔子认为，无论人死后是否还有灵魂，对这个社会都会产生动荡，他的言论会影响人们的行为，让人们做出当的事，既然如此，孔子只好六合之外，从而不论。

从这里我们也能看到子贡就是好奇心重，喜欢不断的发问。燕辉就很少这样孔子觉得燕辉的高境界，因为燕辉没那么多功夫来问孔子这些事情。

后文还会讲到子贡。孔子批评子贡，夫我则不暇，意思是子贡关心的那些事情，如果换成孔子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关心的，子贡经常跟孔子探讨一些外在的东西，比如排行，境界，对自己的评价等。说到底，只是一个世俗之人，颜回是一个高人。颜回根本不谈论这些，他每次出场关心的都是本质，核心，他也从来不问孔子对他有怎样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