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观物,则物皆着我之色彩”昨天周星教授在讲座中提到了这句话,感慨至深,遂闲聊一二。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秋是金黄,看冬是雪白,而这一切都是我以目视之,以耳闻之,以体感之,以思虑之的结果,可山水本身为何?秋冬本是何色?我常常凝视那颗挂于东南方位的孤独星宿,为何说它孤独,因为我所能目视到的天空只有这一颗明亮星星,可当我放大像素,竟看到了它旁边的小卫星,于是内心惊喜到,原来木星并不孤独!可木星究竟孤独否?正常人都知道,那是物怎会有感受。是啊,“孤独”这个词本身就是人赋予物的,可我为什么明知它没有感受,却还要为其忧喜,于是批判之声随之而来:“你就是太闲了”“你真是矫情” ,甚至某些研究天文的专业人士也会赶来评判我缺乏天文常识。我并不驳斥这些评判,但在我看来,我的忧喜对木星来说也许正是世人所言的杞人忧天,但木星让我忧喜这件事却足以感我之情,盈我之心,足以让我感慨至深写下此文,在你的情感中激起一丝波澜。我想,两千年前独立江前月下的张若虚内心的疑虑、释然与期许或许就是我的后盾。“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谁知道呢?罢了“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我不知道江月它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可我知道时间在滚滚的长江中奔腾而去,人生在一代代的传承中生而赴死,死而复生。所以这位大文人期许到,尽管“此时相望不相闻”,但我愿怀赤诚之心“愿逐月华流照君”,依托月亮为你送去皎洁光芒。诚然,我不能与张若虚相提并论,我亦无法对着木星作出有如《春江花月夜》如此杰作,但我想总有人能使木星跟着人类风光一次,也许《流浪地球》已将此进程向前推进了。
所以江月待谁?山水为何?秋冬何色?木星孤否?这些问题本身存在的意义已然超越了最终的答案,我还何须答案?若非要答案,那么便是“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如此看来,答案也无须再求。佛说:“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世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你看,佛已经告诉我们佛不可见,又何必执着于见佛?真理固然重要,但真正有意义的却是提出问题和思考问题的过程,而这必然需要“以我观物”,那么问题再次回到最初的“物皆着我之色彩”的人生情感。我想,这正是历代文人之所以创作诗和画,之所以创作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的原因,作为一名艺术学学者,我以为,这也正是一代代学者投身艺术学理论研究的重要原因,亦是艺术学与美学存在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