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按道理说，按规矩说，在演员和导演到片场之前，摄像灯光录音道具等，应该按照通告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等演员到了先走位，导演认可就可开拍了。

这天都是夜场戏，我们进了片场，怎么静悄悄的？一人上来对着关导耳语一番，“不拍了！”关导怒冲冲拂袖而去。原来，摄像录音和灯光的头牌都去旁边的圆缘园小酒店打麻将去了，如此投入，竟然把工作抛到了脑后。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灰溜溜的回到片场，又不敢真的收工，等吧。

众人在忐忑中等了一个多小时，制片主任陪着关导回来了，“全体人员楼上开会！”开会？好新鲜，我很长时间没有开过会了，先是制片主任发言，接着犯错人挨个检讨，谈不上声泪俱下，倒也都是信誓旦旦，表示绝不再犯，最后是关导严厉的批评，老虎真的发威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果然再没有出现类似情景。

关导还发过一次火。戏刚拍没几天，我看到服装组的刘组长在向副导哭诉着什么，好像说不愿走啊，我的面子往哪儿搁，什么的。原来她被关导炒了鱿鱼。她在北影厂工作多年，按说经验比较丰富，可是她的审美观确实不敢恭维。关导心思细腻，对上海民国时的女性题材情有独钟，他的获奖作品《胭脂扣》《阮玲玉》《红玫瑰白玫瑰》均是此类，如此他怎能容忍别人毁了他的美好意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