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我？"男子声音沙哑得像是被黄泉路的风沙磨过。苏砚璃看着他腰间玉珏，青玉螭纹与自己镯子上的如出一辙，只是缺了最关键的眼睛。

忘川水突然掀起三丈浪涛，无数亡灵在漩涡中哀嚎。苏砚璃腕间孟婆印金光大盛，药瓮中腾起千万朵彼岸花，将整座奈何桥笼罩在血色结界里。

"带他去往生殿！"苏砚璃扬手将药汤泼向空中，汤汁化作金网困住暴走的亡魂。白无常的锁链刚缠上谢无咎，男子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周身浮现出诡异的银色咒文。

苏砚璃指尖触到他眉心，孟婆之力如潮水般涌入。无数画面在识海炸开：九重天阙的蟠桃宴、被血染红的昆仑玉阶、还有...母亲沾着血的手抚过她额头的温度。

"你究竟..."苏砚璃猛地抽回手，发现谢无咎心口处隐约有龙鳞纹路。这分明是上古应龙族的印记，可应龙早在千年前就随女娲补天而陨落了。

白无常突然惊呼："大人快看！"只见谢无咎腕间灼痕正在吞噬锁链，玄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成灰。苏砚璃当机立断扯下发间玉簪，沾着孟婆汤在他掌心画下符咒。

金光闪过，谢无咎昏倒在她怀中。苏砚璃这才发现他后颈有道陈年旧伤，形状竟与自己玉镯上的螭纹完全契合。桥下忘川水突然平静如镜，映出她苍白的脸——三百年来，她第一次在冥界的倒影里看见了自己眼角的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