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多年前，村里还很贫穷

没有一栋接一栋的楼房

父亲的担子也还轻

我们兄弟几个都还没长大

他喜欢晚饭前出去溜达

和村里的男子站在路边抽烟

晚饭即将做好的时候

母亲向我挥手，让我去喊他

弟，妹都还小，喊不出气力

我站门口撕破喉咙的喊

“爸，回来吃饭了”

如此，如此，直至他出现

有时他听不见，半天不见影

我知道，他一定是聊天忘了时间

他总是这样，非要我走到他跟前

使劲的扯他袖口，喊他

“爸，回家吃饭了”

回到家，母亲一定会训斥他

那天夜晚，我跟在他后面

走在乌黑的巷道里面

父亲的脚步很快，声音清脆

他抽着烟，看不见冒出的烟气

有时，他回头看我，就像一点光

在隔我几米的地方，不时的亮

我有很久没有在村里喊过他了

那些高楼挡在我面前

路边很少有人在夜晚抽烟、聊天

夏天蚊子多，冬天冷

和他一样的人，都不愿意出来

父亲的头发也白了，他也忙着很多事情

我想喊他的时候，他一般都在外面

回家的几天，也安生的呆在屋里

烟瘾戒了半辈子，还是没戒掉

以前他天不怕，地也不怕

现在很怕母亲训斥他，怕拿重东西

怕的事情，都和我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