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山去吴十年，客居洛阳，忆及苏杭旧日，填了三阙小词，最末一首是回忆姑苏：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窃不知十年换三批家姬小妾的白刺史，是醉于春竹叶还是吴芙蓉？一笑呵呵……
沈雁冰念叨的故里乌镇，是小家碧玉，温柔婉转却有失气度；刘海粟赞叹的昆山锦溪，是小家闺秀，方端美丽却难脱土气；文人盛赞的杭州是名门淑媛，大气又秀气，高贵又高傲，可惜总觉得雕琢有余，粉饰略过。
苏州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所谓诗礼簪缨之家，钟鸣鼎食之族，秀气不娇气，高贵不高傲，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山是城市的骨气，水是城市的灵气，姑苏有山名西洞庭缥缈峰，姑苏有水是周围八百里的太湖。
缥缈峰，听着颇有些仙侠之气，但确确实实的存在，燕子坞是慕容家的山庄，可惜流于虚构，苏州只有桃花坞。太湖远望水天一色，浩渺瀚荡，近观清澈莹然，气韵流动，神气所及，惠泽姑苏。
虎丘是苏州的气聚之地，虎丘后有吴王剑池，上有云岩寺塔，虎丘是文人之气，剑池是帝王之气，云岩寺塔则是僧佛之气。
江南之最是苏杭，杭是山寺月中的桂子，是东坡锦心绣口中的西子、是粉浅梨花瘦的苏小小，苏是舞醉芙蓉的吴娃，是回眸三笑的秋香，是小庭如水月明秋的董小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