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因为前夜的一场小雨,还是因为有了清泉湖和东湖的缘故,早晨的空气竟显得格外清爽温润。走至东门外放眼望去,那南北延升的马路旁,由低到高,由近及远,从那初生的嫩绿,到草绿,从浅绿,翠绿到那松的苍绿,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你的视线,让你顷刻间心中有了丘壑。如果说春风中那第一抹绿意还带着矜持而羞涩,那么在经过了时间积淀之后,敞开怀抱迎接夏天的她们已经慢慢开始走向成熟。从那如烟似雾,不可捉摸的朦胧变得真真切切,那么骄傲,那么挺拔。除了惊叹,我就剩下了一颗贪婪的心――要是有妙笔丹青绘出这满眼深深浅浅的绿,必珍重收藏。
轻踩在那林间弯弯曲曲的小路上,俩旁那大片大片的花花草草挤挤挨挨在那尚为成林的树丛中,阵阵清香迎面扑来,似在迎接这爽朗的清晨。原来她们也是顽皮的,终究是没有循规蹈矩的按照园丁们的意图,长成四四方方,或圆或椭圆或来个大大的S形。她们任性而随意的疯长着,或扎堆呼朋引伴,或稀疏傲然独立,如同邻家小妹般长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简简单单的在那看似柔弱的枝头开着小小的花朵儿,不喧不闹,兀自欢喜着。淡淡的紫色,浅浅的粉色,雪白,鹅黄,看似杂乱无章,如一个孩童的涂鸦,叫人一看就被这原始的美打的七零八落。

倒是那坡地里的芦苇和小时田地里扎手的一种植物,也不管人家园主是否发了请柬,就那么怡然自得霸占了大片的土地,枝肥叶茂像个土财主一般。乍一看,那些个真正的主子们道是个个纤纤弱弱的,低眉顺眼的像一个个的小丫环。红楼一梦,谁能保一帆风顺,终身幸福,植物界也难逃世界的劫难。

不远的地方,蓝天,白云,绿树下,是金黄色的花海。若是后面的背景是那深邃如蓝宝石一般的湖面,简直感觉就到了七月的青海湖畔。看那湖东边高高的转动着的“经筒”,想到那些虔诚的人们。虔诚的沙乡人不也在一点一点的叫天地换新颜吗?“世界安得俩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世界俩难的也不绝非苍央嘉措一人,尘世总有和他一般煎熬的人们。
飞娥扑火,凤凰涅槃,花们都做到了,不远万里到这大漠深处,得有多大的勇气啊!闺蜜疯一般的扑了过去。这一片千年前曾经的水域,经历了苍海桑田的变迁,成了今天的沙漠。而今天,又在家乡人不懈努力中,慢慢发生变化,并希望再创奇迹。这火药一般扑跃着的花枝,如同得了令箭般齐齐绽放。太阳从那轻纱般的云层中悄悄的溜了出来,将万丈光芒斟满在每一个深深浅浅的花瓣中,就连那细细的蕊也不曾放过。
我无语痴坐在马路上,任凭那烈焰在阳光下迅速的燃烧,灼灼的扑了过来,我闭上眼,仿佛是那万花丛中的一小朵,从此就选择在这荒漠里,和它一起从天荒走到地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