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太阳慢慢落山。文全到公社招待所办完事，便从大门口走出来。
街上行人稀疏，偶尔有个别在走动。当走入大街时，遇上与梁慕贞同行，文全说，哎，梁老师你去哪里呀？
梁老师嗯地应上，并说，准备去看电影呀，文全说，是真的吗？梁老师笑笑地说，那当然是真的啦。
俩人边走边说，齐步走在大街上。文全知道她是说笑的，便调皮地说，那下次同你一起去看场电影啊…
梁慕贞，哈哈地笑起二声，向文全挤来一眼。到了十字街口，梁慕贞左转，往电影院方向走去了。
文全返回公社，一路上，心情起伏不平。哎，多好的教师不娶，要是再慢上半拍，就与她在一起了，多好。
黄友武代表文全，曾经去跟她说过，她答应与文全谈婚。而文全则仓速与小凤登记了，哎，不知此时，俩人内心有多少的怨和恨…
文全知道，她与街上从事个体的男仔谈上了。哎呀，那男仔是个矮个儿，论样没样，论靓不靓…
梁老师嫁给她，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文全摇头挨声叹气，哎…可惜了，实在可惜…
文全回到办公室，收拾一下桌面，饭堂的钟声已敲响。那家属的干部，纷纷来大水池挑水得挑水，洗菜得洗菜…
哎文全，去吃饭啰！计生站的黄站长从办公室走过来，喊叫着。文全说，嗯，准备了。
文全打开房门，进入房间来，一种失落感由然而生。那象一个小家？小凤回娘家吃去了。
不是双职工，哪有厨房给你呢？看见人家双职工，来来回回挑水洗菜做饭，卑微阵阵涌上心头…
小凤这么一折腾，讨厌起农村人，讨厌父母在农村。文全苦叹着自己的婚姻糟糕，悔恨着太看重外貌了。
小凤呢，在她父母那里，不时去街上逛一逛。在一天上午，到了女同学家里逛。
同学母亲说，哎呀，小凤你就好啦！嫁个公社干部，吃国家粮有工资领，很多人盼也盼不到呢…
小凤说，嗯，好个鬼呀，家在农村，父母在农村。同学母亲说，哎，农村？公社那么多干部，街上有吗？
很多人还盼着呢，能攀上公社干部，多神气的呀，名声又好听…
小凤在街上左邻右舍，不时听到人们议论，哎呀，嫁农村人，有说好的，有说不好。
小凤回到父母家里，父亲说，小凤呀，看见你心神不定，没有半点儿开心的样子，是否想鬼想怪了？
小凤说，我不知道？母亲坐在凳子上，看着小凤，然后说，哎呀，到处听别人说三道四，有些人故意望你散开的呢。
父亲说，人家都没歉意你，你反倒而歉意人家来，街上又有多少人领工资？
你担心以后要回农村，那就比你在新屋外面煮吃，第二日盖个厨房给你。
小凤一听，心里乐到了脚底。便说，那好呀，老爸就帮整个厨房吧，我和文全在那边煮吃，不至于公社里没有厨房。
母亲说，安心过好自己的小家生活，不要闹那么多矛盾出来…
父亲说，看看有什么适合的，摆个小摊做点买卖。有日工做，就去做点日工，不要望上一个人的工资。
小凤低着头，掰着手指，点点头，嗯地应上来…
在一天上午，新竹小学内，梁艳老师在房间内，包扎着二件毛线衣。心里隐隐作痛，文全呀文全，你贪靓贪年轻…
爱和恨一齐涌上心头，恨那个小靓精抢走自己的心上人。恨文全你这个糊涂鬼，日后有你苦吃，等着瞧…
梁艳心想，哎，爱还爱，恨归恨。这二件毛线衣叫帮织，织好了，托人转交给他吧，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段回忆。
梁艳对梁红芳说，哎，大姐，麻烦你了，帮拿这二件毛线衣，转交给文全吧。
梁老师楞了一会，望了下梁艳的神情。不知说什么好，只说，好吧，我会转交给他的…
梁老师看着梁艳离走，心里叹着，哎呀，妹妹呀，你都没有这缘份，没有这个福气。
那天傍晚，文全在房间内，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喊，哎，文全，文全，在吗？
文全嗯地大声应上，在呀！一开门，嗯，梁老师是你呀！
嗯，这是梁艳老师叫我转交给你的，并递过来一大包。说完，她便走开了。
文全转回房间，打开一看，哎呦，是二件毛线衣。心里十分之难受，多好的一个人，怎么不娶呢？
二件，有件是自己的，有件是给家里弟弟的。文全心想，她那有讨厌农村的呢？
文全苦叹着，哎呀，她一针一线，在煤油灯底下，挨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自己呢，负心了。
哎…人们常说，女子帮织的毛线衣，是温暖牌。而如今，冷巴巴的在这里，带给对方的是爱和恨，在心里煎熬着…
文全面对着小凤，她声声吐露的后悔，讨厌着农村。在短短的时间里，感情出现一道道裂痕…
文全心里说，哎呀，你后悔？我比你还要后悔呢？好端端的民办教师不娶，娶上你这个叼蛮的女人来…
哎呀，都是自己，悔恨着自己的当初…
要是娶上民办教师，凭借着与教育组的关系，十有八九有转正的希望。哎…好端端的生活不要，如今知苦了…
啪的一声，房门开了，哎，你洗澡了没有？文全说，还未洗呢。小凤到来，打断了文全的胡思乱想。
小凤说，怎么来这二件毛线衣？文全说，这是我买的毛线，叫梁艳老师帮织的，织好叫人送来的呀。
小凤说，哎，穿过合身吗？文全说，还未穿过呢。小凤说，那你去洗澡吧，洗澡后试着，看看是否合适。
文全还以为她会再生气呢，可是她没有。她认识梁艳，也知道梁艳早就认识文全，经常来逛呢…
文全觉得小凤的语气，温和了很多。她主动呼唤着文全，在慢慢修复感情上的裂痕…
文全也觉得，人们说的，“夫妻不生隔夜气”很有道理，不竟她年轻，还不懂世事呢。
文全相信日后，她会慢慢转变，回心转意，不与计较那么多。
路漫漫，夫妻日子还长着呢，还要生男育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