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们之所以不愿意展现内心的脆弱,往往是因为我们想要显得“强悍”,害怕失去权威感和掌控感。” ——马歇尔.卢森堡
我的母亲就是个强悍的女人。很久以来我宁愿选择性的遗忘与她的很多事情,我们在一起生活的十几年,并不是一段令人愉快的回忆。
被控制、责骂、埋怨、冷漠...... 这些感受, 是我第一反应能想到的描绘,甚至比较起来,现在婚后离开家,与婆婆一起生活这四年,都是更自由舒适惬意的。
我写下这些,并不想再次追述那些让人痛苦的场景,像小时候那样,大哭着数落她一件件让我委屈的事情,或者像十几岁时那样,跟好闺蜜谈起来,脸上挂着泪水,嗓子眼好像被石头堵住。
随着年岁渐长,我明白了,对母亲行为这样的回应,只是在做评判、贴标签、比较和推卸责任,其实也是暴力的沟通,并不能有效的与她连接。
01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母亲这一次愿意耐心听,我更愿意善用语言的工具,把它作为沟通连接的工具,而不是用作防御攻击的武器。
我愿意展现我内心的脆弱,让她看到女儿真实的感受,而不是每次都紧闭双唇咬紧牙关,以为这样做,她就看不到半点儿我的软弱,达不到她让人难堪的目的,而我就成为强悍的一方。
小学时候母亲跟我约好了一起去拍证件照,中午放学后我在半路下了车,就在约定的地点等她。等了半个小时候后,我站的双腿发直,肚子饿的咕咕叫,我找了公共电话给她打过去,可是一直没人接电话,我只好继续等着,一直等了1个多小时。
我已经饿的开始头晕目眩,她才接了电话,电话里她没有一点歉意,只是说她忘了这回事了,那就回来不去了吧,
我开始大声反抗指责她,“必须要去,下午还要给老师交呢!”说着眼泪就喷了出来,
可她就是不愿过来,还笑我为这点事就哭哭啼啼。
如果当时我能在接起电话前,稳一稳内心乱做一团的情绪,对他说
“妈妈,我真的等了1个小时了,现在又饿又累,心情很烦躁,你可以现在起身过来吗,我可以等你”,
能够表达情绪和请求,就算等到的是拒绝,我也应该接受,而不是“以哭相逼”。
02
时间久了,很多时候我选择了沉默,不说话不表态,以为这样就可以“她好我也好”。
去外地上了大学,母亲没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就算国外留学2年,她也一样的不闻不问,我很好奇且委屈地问起她,她也是含含糊糊的说,“我不会打长途国际电话......我估计忘了吧......那会忙的哪顾得上呀"。
我选择沉默不语。
有次逛街回来,在门口的垃圾堆里,看见了我的书桌、凳子和书,拉开书桌抽屉,我的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
书桌搬不动,我就找了袋子,把自己重要的东西拾了回去。
我装着很镇定的问她,她的理由是:“你那个房子腾出来要放架子床给孙女睡呀,你都快嫁人了反正也用不上了。”
我回到屋里关上门,只是很安静的流泪,感觉着自己的心在痛。
举办了婚礼后回娘家看她,她冷不丁的说,“你结婚那天最丑了,连平时好看都没有,咋能那么丑呢!”,
我也只是应和一句,哦,是吧。
最亲近的人,总是伤你最深,因为知道你软肋,刀刀毙命。
03
现在做了母亲,再用同理心面对,我开始接受母亲的局限。
她受过的教育,使她不能用知性丰富的词汇表达;
她性格里的粗线条和大大咧咧,使她做事不会那么周全,不经意伤害了别人而不自知;
她从小被遗弃,又常年做全职妈妈,使她敏感多疑,觉得自己不被别人看重,因此她要显得更“强悍”。
若要寻求这个世界上的改变,就让自己成为改变 —甘地
如果我们能清楚自己的内心感受,明白自己的需求,具体清晰地向她说出来,向强悍的对方作出请求,哪怕迎来的是拒接,至少不会让对方认为,我们什么都无所谓,他们无论怎么说怎么做,我们都不在意吧。
都说女人“为母则刚”,人生的下一阶段,我们选择做一个温柔的女人,在丈夫面前显示我们的“弱”,开放的表达情绪,大胆的表达请求;在孩子面前,也不要用强硬来显示威严,来让孩子乖乖听话。
撕掉面具和伪装,用同理心,做心与心的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