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怨女》:我们会活成自己曾经讨厌的人吗?

1 少女银娣

麻油店姑娘银娣出场的时候,是个伶牙俐齿、漂亮跋扈的少女。

她虽然出生贫穷,家里没什么钱,但不是一个软弱的妹子。木匠心思不纯,想轻薄她,银娣开口就骂,“她骂得高兴,从他的娘操到祖宗八代,几条街上都听得见。”

本来就是正当华龄的女孩,暗恋着对面药铺的小刘,白净修长,两个年轻人之间多多少有点点爱的萌芽,互相喜欢。

银娣想,嫁给小刘,会过上一眼望到头的生活:到乡下去,照顾婆婆,生儿育女,日子依然贫穷,在一天天光阴里,变成一个丑陋的老太太。

即使是情投意合又有什么用?

银娣做了另一种选择。一个官家,姚家二儿子,身有残疾,银娣嫁给他至少可以改变贫穷的生活。

一个是软骨症的少爷,一个是贫穷的麻油店小姑娘,虽然门不当户不对,彼此都有双方家庭认为的“缺陷”,凑成一对,银娣成了姚家二奶奶。

2、姚家二奶奶银娣

银娣对姚家二爷一点感情也没有。“她的婚姻反正整个是个骗局”,她好像忘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对二少爷冷嘲热讽,一点也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

到了姚家,高墙深院,她处处小心,大爷三爷的娶的都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她自觉低人一等。

大户人家礼仪与人脉繁杂,大家都要处处看老太太眼色行事,银娣还要在妯娌之间周旋。为了不让自己觉得低人一等,常常用力过度,反而适得其反。

她行事乖张,口无遮拦,大家常常背后说她,她也知道。

她在自己的婚姻中不甘于寂寞,天天对面一个残疾的二爷,内心的欲望无处释放。她喜欢上风流倜傥的三少爷,三少爷也是天天在外面混且不靠谱的人,两个人虽然没有发生实质的关系,但也纠纠葛葛伴随银娣的后半生。

银娣在姚家过的并不幸福。她嘴上越来越刻薄,对自己的丈夫,对姚家的人,对自己的哥嫂。

她想靠嫁入姚家摆脱贫穷的命运,可进入姚家后,才知道她并不快乐,而且她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处处小心,又各种埋怨,为什么药店的小刘不早一点来提亲?为什么姚家没有一个好人?为什么哥嫂只知道索取?为什么自己会嫁到这个一点人情味也没有的家……

从泼辣的少女变成美丽的少妇,到最后成了一个麻木的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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