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苟释义移花接木 田阴阳受要游说

李老大和黄兴彪要跌办车员外,设此酒局,把话题引诱到车员外身上,先抹黑一笔,在向子君的心中打个底稿。

因黄兴彪渲染的有些过分,李老大唯恐露了马脚,使向子君起了警觉,事与愿违。

故而,又说了一些车员外的轶闻趣事,权当闲聊。


话说车员外听了师爷的蛊惑,就要把海城子的盐茶生意让给田大夫。

什么一分两分滴,十分,都给他。

有了这个上方宝剑,十拿九稳的事情。任长佬来到海城子,找到车氏杂货部掌柜的苟释义,说明缘由。

苟释义听完任长佬的话,不假思索就否定了。

“别!千万别这样做。”苟释义连连摆手。

任长佬心想,这厮是怕没有了盐茶生意,自己掌柜的摊场就变小了,这是故意推诿呢么!

这苟释义乃是海城子本地人,小个子,眯眯眼,年轻的时候半路出家学得几路拳脚,精明强干,大开门的买卖人。

任长佬先是眨眨眼,尔后又盯着苟释义,眼神分明在暗示:不想混了呀!员外爷的话都敢不尊。

苟释义觉察出了任长佬的不屑。

笑着解释道:“生意人讲究的是买卖公平。车氏在海城子里的盐茶生意!这么大的标的,让给田氏,就是为了请田大夫出面,给员外爷的干儿子保个媒,说出去谁信呢?”

“怎么就不信了!”任长佬慢条斯理地反驳道,“海城子谁人不知员外爷呼风唤雨滴。幼时饱读诗书,及长深谙圣贤。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任长佬说到此处自己都觉得滑稽,忍住笑,继续说:“现如今正是兑现诺言的时候,员外爷要做一个达济天下之人,这行生意不做了。”

苟释义也不和他计较,心想:“都什么年代了,还呼风唤雨,还达济天下呢。大明!现在乃是大明朝!那朱元璋恨不得剥鞑子皮的人。”

于是笑言:“师爷想一想,话虽如此,但是,这么大的一单买卖,田大夫如何接呢,要说只是为了保个媒,这得是多大的坑!田大夫精明人岂能不知。追根到底……,”说到这里,苟释义就开始打哈哈了。

先是对任长佬点点头:“嗯,要是追根到底,那个员外爷,那个啥不就……”苟释义又自己给自己点点头,接着说:“田大夫不就那个啥了嘛!”

任长佬知道,这苟释义谈不正经生意的时候,在紧要关头,说要紧的话,承诺的时候,就打个哈哈,蒙混过关。

今儿虽然打着哈哈,但是事情说明白了。

任长佬暗想,“这件事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办成,否则无法交差。”

事已至此,只好向苟掌柜讨个主意。但面儿上还是要撑得住,于是缓和道:“这仔细想想,说的也是昂,有点大动干戈之嫌!”

任长佬说完话,仰起头,翻着眼,来回摇了几下脑袋。

自言自语道:“员外爷的事情欸!”

苟释义察言观色,知道任长佬在向自己讨主意,就赶紧讨好着说:“师爷是明白人,找个人保媒,多简单的事!简单的事情咱就简单点办。本来兔子睡着呢,咋就不要叫醒梦中人嘛。”说完狡黠的一笑。

“还是我们掌柜的有韬略!”任长佬也毫不吝啬地送出了一句奉承话,“要是不动车氏的盐茶生意就把事情给办喽……。”竖起了大拇指,“好事,好事呀!”

苟释义夸口道:“这点小事就包在兄弟身上了,师爷你就静候佳音吧!”说完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

又对任长佬耳语道:“你老就安心在海城子耍几天。”

“唉!”任长佬警告道,“事不宜迟,立马就要见分晓,今儿我就要回去复命呢!”

苟释义看一眼天色,大晌午时分了。

就讨好说:“明天,明天师爷回去复命。”

任长佬勉强同意了。

苟释义就吩咐伙计舒达:“你去雍掌柜的如归馆子,订一个晚间的雅座。”

又吩咐心腹朱施迩:“你拿着我的拜贴请田三爷。”等语。


至晚间,苟释义安排伙计:“好生伺候师爷,师爷来一趟海城子不易,带师爷好好耍去!”

自己来到如归馆子做东。

田大夫是药材生意,和车氏的盐茶生意本无瓜葛,皆因苟掌柜平日里和药材部过往账目,田氏受益颇多,两家便关系和睦了。

因是苟掌柜做东,自然是有事要说,田大夫客套几句就洗耳恭听了。

“现在咱们大明可是开放的很呐!”喝完过门儿酒,苟释义就侃侃而谈:“我表姑早先嫁到西坡里了,表姑父是个皮匠,有些手艺,皮毛的活儿乃是一绝!”

苟释义说完,就把一个随身携带的包袱抖搂出来。

拿起一看,乃是一件褐色二毛皮的坎肩。

“真正好东西!”苟掌柜一边赞叹,一边把坎肩递给田大夫。

田大夫拿在手里,感觉十分的轻柔垂滑。

仔细看来,却是鞠律娃子皮的。

鞠律大都是白色,黑鞠律本就少有,褐色的鞠律少之又少。

“稀罕之物呀!”

田大夫尤喜玩物,怀恋之情溢于言表。

“昨儿个我那表姑父的儿子来了,带来了这个坎肩,我一个给东家做伙计的人嘛,哪敢消受,就给田三爷带来了!”

田大夫笑笑,送这么稀罕的东西给我,肯定是有事相求,既听说了他表姑父的儿子送来的,心中一闪:“这厮不会是请我保媒呢吧?”

果然,苟释义就把沈五香在朗家水学戏,和爱儿搭档穆桂英和杨宗保的折子戏,二人因戏生情的事情编排了一豁汤。

“你说现在的年轻人。”苟掌柜呼应着开场白,“就只差私定终身了。”

“看来是媒差无疑了!”田大夫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苟掌柜讲完故事就直接了当:“我那表弟打听得知田三爷和朗家乃是世交,就让我请你给保这个大媒呢!”

说实在话,给一个皮匠家的儿子说媒,知道的倒还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贪图人家的三瓜俩枣呢。

有心推掉嘛,这苟释义是个生意人,生意人秉承等价交换的原则,这单买卖不答应,你的买卖就会受牵连。

田大夫正思谋着,苟掌柜接着说:“我就把他训了一通,我说你娃娃倒是耍的大的撒!”转而又开诚布公言道:“我表姑就这一个儿子,和我们家虽不是嫡亲的骨肉,但也常来常往,娃娃诚心来了,面子上着实抹不开,所以今儿就在三爷跟前开个口。”

苟掌柜都谦恭上了,田大夫就有些犹豫。

因问:“令表弟人品咋样撒?”

“娃娃攒劲的很撒!否则我也不敢造次,在西坡里的公学堂里识得一些文字,虽是伙计,东家也看重,现如今已经是员外爷的干儿子了。”

田大夫听说是车员外的干儿子,心里就有几分厌恶。

转而一想,女方家乃是朗家水的朗家,朗本介的妹妹,朗阴阳在世的时候也是清水河,乃至海城子都有些声名,给朗家的女子保媒倒也说得过去。

就勉强答应了。


话说伙计舒达和“五毒”之尚善虎交好,舒达打听得知掌柜的请田三爷保媒的事情业已成行了,就给尚善虎说了,尚善虎连夜回到黄家洼把消息传递给了黄兴彪。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黄兴彪十分得意。


隔日,田大夫带上苟掌柜备好的礼信,来朗家水提亲来了。

夫人马氏和女儿慧儿也跟着耍来了。于是,车马伙计,包包袋袋,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

清早出发,赶晌午就到朗家水了……(待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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