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家的媳妇在离她家不远处的街道上等着她,在等她的空挡还不忘和路过同样槌衣的街坊邻居打招呼,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
见吴大娘端着木盆朝她走来,她也赶忙端起放在一边大石头上的木盆,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抓起吴云芳木盆里上边几件最厚重的衣服就往自己的木盆里放:
“吴大娘,你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要是缺银两就给我和李生说,你看你怎么又干起给人家洗衣裳的活了,累着你了可怎么办!”
那小媳妇的语气像是在责备,但吴云芳听在耳里,暖在心里:
“李家媳妇呀,我知道你们夫妻俩对我这个老婆子好,有你们在,我呀,是吃喝不愁,你看我这年例大了手里头是闲不住呀。”
小媳妇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回到:
“就知道您呀会这么说,既然这样那我就跟您一起干!”
“哈哈哈哈好,那就一起干!”
就这样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唠着东家长李家短走着来到了河边。
由于她们俩个都不像是其他为了一大家子来回奔波的妇人般,早早的起来端着全家老少的衣裳来河边洗。
匆匆洗完之后还要回去给一大家子的人做饭,做完饭还得下地干活。
所以他们总是慢悠悠的,等到太阳升起河水没有透骨凉的时候端着衣服迈着悠闲的步子来河边,一边闲聊一边槌衣,好不惬意。
待她们走到河边时,槌衣的妇人已走得七七八八,剩下几个手脚没那么麻利的也准备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
她们还是选择了平时经常洗衣的一段上上流区域,这还是吴云芳告诉那小媳妇的,她说这上流的水呀比下流清净,洗得衣裳更干净。
其它的妇人为了省功夫,就直接到较近的水域洗了,洗的人多了,那水就变混了,不如这块干净。
她们坐在河边凸起的那两块平滑的石头上,将木盆放在离她们不远的石子路上,正好一伸手就可以够到。
她们拿出衣裳,像往常那样先把衣裳放进河水中浸泡一段时间,在将衣裳放在旁边坑洼不平的石头上,左手来回翻弄着衣服,右手拿着木锤均匀的拍在衣服上。
“吴大娘,你可听说最近李周俩国可不大太平。听说周国新上任的这个新皇帝,暴虐无常,那些朝堂上的大臣常常因为一两句话惹的他不开心便被拉出去砍头了。还非要在李周两国的边界之处建一座寝宫,奢华无度。前些日子,我娘家的大哥写信来说朝廷正在四处抓壮劳力去修建行宫,不断有年轻后生被抓去,却不曾见有一人生还。”
“还有这等事?”
吴云芳听后有些不可思议:
“不是传说周氏皇帝爱民如子,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嘛,又怎会发生这等荒谬之事?”
李家媳妇气的将手中正在捣衣的木棒扔到一边,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准备正儿八经的跟吴云芳讲讲这几天她从各处听来的消息:
“谁说不是呢,在我还没嫁过来之前周国皇帝的确治国有方,我们这些老百姓也能安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可谁曾想,在我嫁到李国来的这一段时间里吴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呀!”
越说越激动,果然,女人八卦起来的架势无人能敌,她撸起掉落到手肘的袖子继续说:
“本来这周国的下一任皇帝是这太子周怀义,可这皇帝不知怎的突染重疾,整日卧病不起,本是太子帮忙打点朝政,可这二皇子的母后娇皇后凭借着自己的家族势力找借口让太子去边陲之地剿匪,就这样,太子死在了剿匪的路上,没人去调查,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都不愿引火上身。
就这样,二皇子周怀术顺利上位,他自小恃宠而骄,本事倒没多少,就是目中无人,暴虐无常,可想而知啊,吴国在他的统治之下如今会是怎样个局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