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丨《红雪》

“放俺出去,俺不是啥革命党,俺还得回家种地哩!”二狗把头塞在牢门的两根木头之间冲外面正在打瞌睡的牢头喊着,可牢头理都没理,因为在这里每天喊冤的人多了去了,牢头的耳朵里已经磨出茧子了,这茧子把耳朵堵住了关于有关这一系列的话他都是听不见的。


二狗,反正他们村里的人是这么叫他的。来到这里就改了名了,那些抓他的人管他叫革命党,革命党可是一个新鲜词儿,这几年刚流行起来。村里面的人都传说那些革命党都是白盔白甲穿着崇祯皇帝的素,要造反,一旦被扣上革命的帽子是要被杀头的。传说是传说可谁也没见过,当然也是不想见的,谁也不想被扣上革命党的帽子。

二狗喊了一阵,感觉嗓子眼儿发紧也就停下了,靠了墙根坐下了。一边摸着破衣服里的虱子一边嘟囔着“凭啥说老子革命党,我看那个刘财主才是革命党。天天就知道欺负俺们这些老实人,有本事你们抓他去,抓老子是怎么回事,对了还有他家的那条大黑狗也该抓,一天就知道叫,那次还咬了俺一口。还有她的老婆也该抓,不过她的老婆是挺好看的,不过和刘财主天天一起也该抓,嗯,要我说他们一家都该抓太可恶”,想到这里二狗在破衣服了摸出了一个虱子放在嘴里狠狠的咬碎。

“对了还有那个二秃子也该抓,他还偷了我一条板凳呢,我看他也是革命党,嗯,对得抓他,抓了他先让他还我板凳,俺们家就几条板凳还是俺爹给俺的呢。”

“唉,说起家里也不知道俺媳妇和儿怎么样了,那块地俺走了之后耕完了没有,真是可恶,俺在地里耕地非说俺是革命党把俺带到这个鬼地方还说要砍俺的头,可是这秋天都过完了也没见啥动静,估计是把俺忘了吧,不砍就放了俺呗,还天天关着俺,那些人真是可恶!”想到这二狗狠狠地朝墙上啐了一口,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咦,这个天是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她们娘俩有棉袄穿没,去年冬天的棉袄都当了换棒子面吃了,唉,”二狗嘟囔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快起来,快起来”伴随而来的是一只脚,这脚正踢在二狗的大腿上,二狗用手揉了揉眼睛,看自己周围多了好多人,“这……这是怎么了……各位官爷……这……这是要放了俺吗?”“放了你?你想的美,奉上头口喻即刻将革命党斩首示众,来人给我带走”“啥?”二狗听了这话一下子像有个炸雷在他耳边响一样,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两个牢头把他架了出去……

等到刑场时,早有许多人围在那里了,都在讨论着什么却都很小声,生怕被官府听了去自己也遭殃,二狗被架到了断头台边,这时他早已经吓傻了呆呆的跪在那里,监斩官在那里读着什么,二狗也听不见了,就算听见了也听不懂,下面看热闹的人也没人去听那个都等着看杀头呢……

他的脖子是冷的,刽子手的刀是冷的,他们的眼神是冷的,当这一切都被染红了的时候,那些人的眼神依旧是冷的。

“下雪了”人群中一个小孩子喊,但很快被大人捂住了嘴。果然雪下了,下在了二狗的身上,下在那红色上面,于是雪也被染红了,可是那些人的眼神依然是冷的。

文/杜鑫贵 图/网络 编辑/蔷薇

稿源:繁星文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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