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前,古人也喝茶,但是史料记载较少,初判风气未开。
到了中唐之后,风气盛行。
《新唐书》记载:“羽(陆羽)嗜茶,着经三篇,言茶之原、之法、之具尤备,天下益知饮茶矣。……其后尚茶成风,时回给入朝,始驱马市茶。”
唐人乐于茶道,饮茶之风影响到唐人的生活,饮茶不再是南方独有的风俗,人无贵贱,茶无远近,远销丝绸之路沿途大大小小的部落和国家。
为何茶之为饮风气盛行,至少有四个原因:
原因1:上好下必行。
唐朝的皇帝喜欢喝茶,喜欢喝茶的原因是,他们上杆子把自己设定为李耳老子的后代。
李耳的标签是:道家,修身养性。
茶道的标签是:修身养性,看似高雅。
于是,皇帝使劲喝茶,宣传喝茶的好处。
宣传茶的好处不仅修身养性,更能表达自己与老祖宗是统一战线的。
贡茶制度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产生的,唐朝官府要求有二,一是优质的茶叶场地每年定期上供;二是由官府直接设立御用烘焙。
据记载,官府在科举考试中会安排送茶水进考场等关心关爱活动,于是,茶叶唐朝学子们拔高成为“麒麟草”,要知道,这波人当中的一部分要进入官场,成为人上人,他们的行为将会引领唐人行为。麒麟草,激动的学子,快速传播的茶风气。
这一行为,有意或者无意都不重要。
就一句话,皇帝想要推广的东西,大家卖力去做吧。
原因2:附庸风雅之风。
绝大部分朝代的风气都是从一小撮文人雅士的加入开启的,因为他们掌握的笔杆子,他们有话语权,他们代表风骚人人群。原来这是饮品,到了文人雅士的手中就变成了一种精神追求,赋予了文化意味。
一旦与文化沾边的东西,价值无法测量。精神文化和物质文化一累加,就成为茶文化。至少在普通老百姓看来,他们玩的东西必是好东西。
从《全唐诗》可以看出,文人之间也会相互邮寄茶叶,分享心得。
柳宗元《哭上人以竹间自采新茶见赠酬之以诗》。
僧齐己《谢中上人寄茶》。
卢仝《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
李白《答族侄僧中孚赠玉泉仙人掌茶》。
白居易《晚春闲居杨工部寄诗、杨常州寄茶同到因以长句答之》。
原因3:实用功效的推动。
要是一件东西完全没有效果,那么始终是经不起时光的洗涤的。茶经得起时光,因其功效。
关于功效记载比较多:
夸得细致的,有卢仝的《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
……天子须尝阳羡茶,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
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
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蓬莱山,在何处。
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
山上群仙司下土,地位清高隔风雨。
安得知百万亿苍生命,堕在巅崖受辛苦。便为谏议问苍生,到头还得苏息否。
可以这样理解,他给朋友邮寄新茶,还煞有介事把采茶过程,茶情况和功效进行了细致介绍,在卢仝的眼中,这茶喝到七碗后,心似神仙,还是飘飘欲仙的那种。
这里提到的功效有两大类:一是物质、保健层面的(温润、肌骨清、肌骨清发轻汗);二是精神层面的(破孤闷、下别如有神助、通仙灵、清风生)。
多提一句,唐人对茶精神场面的要求比较高。
如,唐人斐汉对茶性的体验为“其性精清,其味浩洁,其用涤烦,其功致和。”
虽然精神层面这虚无缥缈,有点扯,但是不妨碍唐人对此的内心思想建设。
还有,茶酒一起夸的。
白居易好朋友施肩吾在《句》提到:“茶为涤烦子,酒为忘忧君。”
请记住,这是茶文化中非常重要的一句话,因为,道出了千年文人们对酒、茶的内心认知——想着酒能忘记忧愁,却总是事与愿违。而喝茶洗涤烦恼,却是心想事成。茶的重要性一览无余。
白居易,在其茶诗中,茶与酒经常并列,如“举头中酒后,引手索茶时。”
当然陆羽对此进行一锤定音“若热渴、凝闷、脑疼、目涩、四肢烦、百节不舒,聊四五啜,与醍醐、甘露抗衡也”,茶神前辈说话,总结到位,自此茶的功效无人质疑。
原因4:交通原因。
交通是制约经济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到了唐朝,这个问题得到大幅度缓解。
“败家子急先锋”隋炀帝开凿了那么多的水路,凿开完了,自己的朝代和自己就被埋葬了。
但东西是好东西,唐朝把广通渠、永济渠、通济渠、邢沟及江南河等五条运河给充分利用起来,再与长江流域打通,整个内陆水域基本搞定。在这样的情况下,物资运输进出方便。
硬件建设的改善,直接把茶推到繁荣的宝座上。
而不喝茶的北方人,就这样被南方的茶文化给攻陷了。
《封氏闻见记》记载:自邹、齐、棣,渐至京邑,城市多开店铺煎茶卖之,不问道俗,投钱取饮。其茶自江淮而来,舟车相济,所在山积,色额甚多。
这是水路。那么,在陆运方面,茶是如何运输的?
唐朝的驿馆非常发达,三十里一驿站,运送物资非常方便。
比如贡茶全部是驿站传递。驿馆建设的一个关键点,唐朝加快了道路建设,打通了不少险峻之路,无形中为商人运输提供了便利条件。
-摘选自《唐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