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非洲》是丹麦作家凯伦•布里克森在1937年发表的自传体小说,描绘了1914年至1931年,作者在非洲经营咖啡农场的故事。她匠心独运,将众多的人、事、景、物融于一炉,字里行间流露着对非洲和非洲人民的真挚情感。而我,多年后的今天,回首往事,在非洲十年的经历也历历在目,如同昨日记忆,在心里成了一个个非洲故事,而这些故事带我走进了非洲,如凯伦一样,去了解和经历非洲,揭开那神秘的面纱,和非洲融为一体。
一、初到项目的日子
2004年的11月27日,在我生日那天,我踏上了去非洲的航班,当时被借调到三公司莫桑比克151项目做翻译,虽然有之前的莫桑出差经历,但常驻与出差的区别还是让我在心里打鼓。当时随同我一起去项目的有14人,都是三公司各个工种的师傅们,好在我也是陕西人,跟他们很快就混熟。一路上可谓经历颇多,我拿着15本护照,在机场跟个导游一样领着这些没踏出过国门的老陕们四处游走,一会办手续,一会找登机口,生怕中间丢一个,心惊胆战,毕竟还没“丢过人”。
好在一路顺利,很快就到了马普托。故地重游,没有那么生分,见了黑人阿米够(葡语朋友)也泰然自若,只是那些师傅们一个个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东张西望看不够,对黑人们也是好奇的不得了。在首都休整几天后,我们一行人直奔项目,项目驻地距离首都马普托1000公里,在第二大城市贝拉附近。因为是新开工项目,我们连同当地司机开着新发到首都的各种设备共计50多台,浩浩荡荡向项目所在地进发。一路上,我们的设备大军受到了沿路老百姓的热情欢迎和围观,毕竟他们没见过这么多的车辆设备和中国老外,大人小孩欢呼着,大声喊着Chinese(中国人)!很多都激动得手舞足蹈,唱着非洲的歌曲,我们也受宠若惊,没想到能获此殊荣,得到他们这么热烈的欢迎。来的时候国内已到冬天,可是莫桑比克却是烈日炎炎,让人感觉到冰火两重天,一路上汗流浃背,这便是南北半球的差异,气候和国内相反。
在沿路老百姓的热情和非洲太阳炽热的欢迎下,我们终于到了营地,一看营地竟然是原始森林,原来是在等待设备过来开疆扩土建设营地。到了营地天色已晚,夜幕开始降临,因为营地还没有推,第一天晚上只能在车上过夜。老百姓都回家了,迎接我们的是蚊子大军。来之前听说非洲的蚊子厉害,而且传染疟疾(俗称打摆子),让我们无不惊恐,不能在车里开一夜空调,只能轮班倒,几个人睡,一个人手持树叶与蚊子大军展开搏斗,大家轮换值班,就这样,漫长的森林之夜度过去了。第二天,虽有与蚊搏斗的惨烈,但还是每个人身上伤痕累累。
第二天开始,在项目经理召开开营誓师大会以后,大家如下山的猛虎入水的蛟龙一般投入战斗,各种机械轰鸣不断,引来了附近村庄的黑老乡围观,他们大都很好奇,貌似我们是外星来的一样,胆大的上前来问问什么情况,但又不懂英语,只能比划比划。开始上场的是推土机,老路北面的森林要清理一块作为营地,推土机披荆斩棘,不一早上就推出一大片地方,眼前豁然开朗。开推土机的叫赵咏斌,大家都叫他老赵,光着膀子,戴着高度眼镜,个子不高,其实年龄不大,多年以后,真的成了老赵了。老赵干活很卖力,背个大水壶,上了推土机就如驾驭着他的战马,在森林里驰骋战斗。在烈日的照射下,推土机里的温度可想而知,虽然不是直射,但温度高,紫外线强,不到一个上午,老赵的膀子就秃噜皮了,后来只有穿着外套,像水洗一样干活,天热,老赵一会喝一壶水,一早上让我给送了几次水。除了老赵,当时还出现了很多可爱的“老师傅”,有号称挖掘机大拿“王挖”王新全、“板车王”张毅、维修老安等等,这些人都在后来的施工过程中各显身手!推土机过后,跟着是平地机和压路机,分别进行整平和碾压,一天的功夫,一大片营地基本平整,赶在天黑之前,我们已经搭上了帐篷,不用在车里和蚊子作斗争了,帐篷里有蚊帐和蚊香,以为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谁知现实永远比故事残酷,进了帐篷,才知道就算晚上,帐篷里的温度也是让人无法入睡,到晚上十点温度还有35度!项目前期,没有电,没有空调和风扇,就像蒸笼一般酷热难耐,加上大帐篷人多,一会是蚊子的嗡嗡声,一会是某个人入睡以后的呼噜声,让人苦不堪言。直到半夜以后,温度才逐渐降了下来,而白天的劳累已经不是呼噜声和蚊子能影响的了,在蚊帐的保护下,我们都鼾声如雷地进入了梦乡。梦里全是祖国和家乡的景象,一会在单位,一会在老家,就这么在梦里来回跑,来回笑着,而醒来以后,已经是天亮了,又回到了非洲这片热土。我们洗洗脸,简单吃吃饭,开始了又一天新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