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正酣(3)

大概是性意识开始在我的体内被慢慢地唤醒了,每当我闭上眼睛想起白芸时,首先在我脑海里出现的并不是她那动人的、干净的脸庞,而是她那挺立的胸部和白花花的大腿。我承认在我的脑海里出现这些东西是龌龊的,但是我却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这让我一度怀疑一开始的爱情是不是就是起源于像我这样的性冲动。

我喜欢上白芸的这件事很快就被全寝室的人知道了,尽管我觉得自己对于这件事的秘密还是保管的比较严的,但是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总之他们对于发现别人这类的心思上有着独到的天赋。

“嘿,小子,你是不是喜欢白芸啊?!”我寝室的一个名叫大头的哥们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当时听到这话,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但却并没有表露出来。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反问道:“你是听谁胡说的啊。”

“哎呀,你可真的没劲。就你这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吗?承认了吧,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你在追她的时候出谋划策呢。你知道的,像白芸条件这么好的,分分钟就有可能被别人拐走。你要是男子汉,就大胆承认吧,我们兄弟几个帮你去追她。”这个哥们一脸真诚地跟我说着,说实话,我的心里确实感到暖烘烘的,我承认地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道:“你说对了,我确实是喜欢她来着。”

“Yes!”只见这个哥们把右手在半空中握成了一个拳头,做出一副胜利者的姿势。

“你欠我50元钱啊。”他对着寝室里另一个名叫瘦猴的哥们说。

“想不到还真让你给诈出来了。”另一个哥们服气地说。

“那是当然,谁能逃得过我的双眼啊。”他弯曲两根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表示自己这一双眼睛是火眼金睛。

我一头的雾水,“怎么回事啊。”

大头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向我解释说:“我和瘦猴打赌,说你喜欢白芸。可是瘦猴不相信,说要是我能让你亲口承认你喜欢白芸这件事,他就输我50元钱。”

我听到他们俩拿我打赌,心里有点生气。可是我喜欢白芸这件事,我可是对任何人都没有提过啊,为什么大头就知道我喜欢白芸呢。我的心里,阵阵疑云。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白芸的呢?”

大头听后大笑了几声,似乎这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这反倒使我感到有点不知所措了。

“上课的时候,看到你偷看白芸的那种痴痴的眼神,只要不是个傻子,大概都能够知道你心里在惦记着谁了。”

我听后,突然感到了有点不好意思。我自以为我喜欢白芸这件事被我做到了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没想到在别人的眼里竟看得这么的一清二楚。果然,书上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喜欢一个人,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你说的,你会帮我出谋划策的。”我想我对白芸的喜欢现在已经达到了炽热化的程度了,可是我又苦于不知道该怎么追求她,现在我急需一个军师来帮我出谋划策。

“你真的想听我的建议吗?”

“当然呢。”

“不要喜欢她。”

“为什么?”我瞪圆了眼睛,吃惊地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觉得你和她并不适合。也就是说,就算你得到了她,也无法获得你想要的幸福。”

“唉,他的意思就是你‘驾驭’不了她。”瘦猴帮忙解释说,“管她能不能驾驭啊,先追求着再说吧。至少不要给自己的青春留有遗憾。适不适合、能不能驾驭’都是处了之后才知道的。”

大头可能觉得瘦猴讲的话,有道理,似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你大可一试呗。”

“不过问题又来了,像白芸这种高分妹子是不容易追的。”瘦猴像是在为我出谋划策般凝思遐想,“你得要想清楚了,在追她这条路上,你很可能会成为一个炮灰的,即使是这样,你也在所不惜。”

“我想我想好了即使当炮灰也在所不惜。”

“那你要是有这种觉悟的话,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大头说道,“要想追女生无外乎就是请吃饭看电影,要么就是写情书,你选择哪一种方式。”

“突然就请客看电影的,是不是有点太突兀了。”瘦猴说:“还是写情书好,我觉得你文笔不错,写得真挚点,说不定她就会被你打动。”

尽管大头和瘦猴表面上看都是在积极地为我在追白芸出点子、给主意,但是我能够感受到他们两个人没一个是真的相信我是能够追到白芸的。

看到他们这样,我心里不但没有打退堂鼓,反而被激起了一种非要追上白芸不可的信念。思考再三之后,我决定给白芸写一份情真意切的情书。刚开始拿笔时,我的心里因为过度的紧张,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手微微地颤抖起来,以致使第一个字写的有点扭曲,像个小学生的字体。我本想再换一张信纸重新写过,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通过这个被写歪曲的字,白芸大概也能够知晓一点我在写这封信时候的激动心情。

我费了很大的劲写下了只有两个字的第一行:

你好!

我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以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继续在信纸上写到:

很抱歉,就这么贸然地给你写了这封信。但是我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除此以外,我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方式表达我的心意了。

写这封信的过程时异常艰难的,我断断续续地写了好几次,终于算是将我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给写完了。因为过于的紧张的,我拿着信纸的手微微地有些颤抖,一想到白芸会看到我写的这封信,我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一种深深的不安感萦绕在我的心田。我会去想象白芸看到这封信时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是欢快,还是厌恶,还仅仅是把它看作是一封普普通通的情书。也许对白芸这样的女孩子而言,她从小到大并不缺少情书,也听惯了男生的甜言蜜语。想到这里,我将自己写的信从头看了一遍,每个字都似乎已经扭曲了,失去了它原本的意思。整封信看完之后,我竟然丝毫不知道自己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完全不知所云,就像是中学为了完成写作文的作业,东拼西凑一些句子组成的一篇文章。我对自己失望极了,这封信花费我许多精力和时间的情书完全没有达到我所想要的结果。一气之下,我将这封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撕个粉碎,从窗户上抛了下去。碎纸屑像是常年不洗头的人的头皮屑,纷纷扬扬飘落下去了。我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托在脑后,眼睛睁得老大的,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好大的风啊……”

我走在山坡下面的小路上,地面崎岖不堪,低凹处蓄满了水。这里好像刚刚下过了一场阵雨,地面是湿的,青草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水珠。太阳被风刮过来的云遮住了,天地间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风越刮越大,呼啸而过。风灌进了我的衣服里,肆意浏览过我的肌肤,尔后从脖颈处探出头一哄而散。我只得压低身子的重心,徐徐地向前走着,甚至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到天上去。

“喂,喂……”

在风声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喊的声音。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山坡上有一个戴着帽子的女孩一只手压在自己的头顶上,另一只手在向我不停地招摇着,声音就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喂,你好,可以过来帮一下忙吗?我这里实在是有些麻烦。”

“好的,我这就过去。”

女孩大概是来这里写生的。她面前的画板已经被风吹倒了,正向山坡下滑去。固定在地上的大太阳伞也左右摇摆个不停,画纸满天飞舞着,画笔也散落了一地。她急忙上前去双手拉住画板,放在头顶上压着帽子的手一拿下来,帽子就被风给吹起来了。

女孩意识到时,惊呼道:“帽子……我的帽子……”

“请不要担心,我帮你把帽子拿回来。”

“那真是太感谢了。”

我跟着帽子的方向跑去,瞧准时机向上一跳抓住了帽子。女孩跪在地上,一只膝盖压在画板上,她正在艰难地要把太阳伞收起来,可是力气又太小了。这风要是在大一点,就能将她连带伞一起吹到半空中。我急忙跑过去,帮助她将太阳伞手了起来,用纽带紧紧地捆绑住。

“你的帽子。”我将女孩的帽子递给了她。

女孩接过帽子的瞬间,迅速地看了我一眼,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声音低低地说道:“真是太感谢了。”

“哦,”我愣了一下回道:“这没什么的。”

“今天的风可是真大啊。”

“是啊。”我听着风声,说道:“要是风没有这么大的话,今天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的天气。”

“好久没有过这么好的天气了。”

女孩跪坐在草地上,上身保持着挺立,把帽子又戴到了头上,拿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上面,冲着我浅浅地笑着。

“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小西装的少年从这里走过。”

“是那个很奇怪的人吗?”

我想女孩说的应该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是的。”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好像不太爱搭理人的样子。”女孩努力回忆着说:“风还没有这么大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一个人向那个方向走去了。”女孩用手指把他走的方向只给我看。

“我和他打招呼来着,可是他就仅仅是看了我一眼。丢下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就走了。”

“他说了什么?”我关切地问道。

“嗯……,”女孩低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道:“他好像说什么‘在大风中,生存才是唯一的意义’”

“在大风中,生存才是唯一的意义。”

我细细地咀嚼着这句话。

“是的,他是这么说的。”女孩将帽檐往下压了压,说道:“在大风中,生存才是唯一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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